在个别时候,一国之君甚至都无法代表国家。特指就是没有实权的国君,或是该国处在极大的内乱之中。
至于大臣?没有来自君主的授权,任何情况下都代表不了国家。
楚君招派人偷偷接触郤锜的时候还是储君。注意“储君”和“偷偷”这两个关键词。
名不正且言不顺,要让郤锜怎么对待?
也就是郤锜不懂得操作,要不然会让楚君招以及楚国变成笑话。
懂得操作的楼令需要悠着点,不好拿这件事情做文章。
伯州犁知道中行偃说得对。
“这一次前来,乃是重提弭兵会盟之事。”伯州犁说着看向孙安,给了一个提醒的眼神。
孙安从行囊中拿出一个卷轴,看款式是一封国书。
“不如贵使先告诉我,为什么我国要答应与贵国举行弭兵会盟吧。”楼令说道。
第一次弭兵会盟的格局是晋国刚刚惨败,可是楚国也生了内乱,其余列国被常年征战折磨得不轻。
等于说,当时是有那种需要。
并且,那个时候的楚国和晋国实际上都没有太当回事,更像是联合起来演戏给一众诸侯看。
伯州犁拿出老故事来新谈,听得在场晋人控制不住感觉好笑。
当前的局势是,楚国处在极度的衰弱期,晋国并没有生内乱,列国并不敢违逆来自晋国的指示。
直接说就是晋国并没有遭遇什么窘境,不存在罢兵休战的需要。
另外,最为现实的情况是,晋国凭什么用第一次弭兵会盟的条款,来跟楚国展开第二次弭兵会盟呢。
这一点,楼令和中行偃看了国书,真的无法控制出了笑声。
不礼貌的行为让孙安心中怒,但也是只是怒一怒,忍耐不作。
现在是楚国有求于晋国,搞砸了不是一个人能够承担,理智的人不会做出失智的行为。
楚国的国书怎么写的呢?上面写道,晋国与楚国同时可以领导对方的属国,有权收取进贡以及进行征召。
完全就是楚国君臣没有搞清楚事实,提出跟讹诈差不多的条款。
如果晋国君臣答应举行这样的会盟,脑子一定是被门给夹了。
“我都不用转交寡君,可以当场回复贵使,正式拒绝展开会盟。”楼令说着将国书递给楼森,示意交还回去。
伯州犁比谁都清楚晋国不可能答应那些条款,碍于在楚国没有说话的份量,连建议的权利都没有,只能等着被打脸。
“我国正在国丧。”伯州犁说道。
一个国家正在国丧期间,进行入侵很容易致使同仇敌忾,哪怕打赢了也会得到一个坏名声。
所以,并非是国丧不伐,主要是可能得不偿失。
最为现实的还有一点,一国正在举行国丧,可能没有名正言顺的脑,打赢也不知道谁能够负责进行赔偿。
只不过,楚国已经有新君继位,等于是有了新的脑。
现在,只要晋国愿意承受可能的损失惨重,加上不在乎名声,完全可以不顾楚国正在国丧而实施入侵。
中行偃面无表情地说道:“我们已经来了。”
意思就是,箭在弦上不得不。
相信伯州犁等人可以听得懂,他们要是无法代替楚国开出更好的停战条件,可以起身带人离开了。
晋人出身的伯州犁当然知道晋国的尿性。
晋国纯粹就是变成天下霸主才端了起来,实际上真不是太在乎礼法。
有太多的往事可以证明晋人没有多么拿礼法当回事,单纯就是晋国伪装太久,搞得世人以为晋国是一个文明国家。
孙安几次按耐不住,不断地给伯州犁使眼色。
“赶紧作死啊!”孙安心里无比着急。
还是那一句话,楚国对伯州犁没有给予匹配的待遇,凭什么让伯州犁为楚国舍命?
只是,伯州犁还要继续在楚国混,不好真的什么都不做。
“我们可以见晋君一面吗?”伯州犁选择了最为温和的方式。
楼令与中行偃对视了一眼。
“就不用见了。”楼令说道。
讲实话,这样显得很无礼。
“你们拿我们当傻子,我们也不用尊重你们。”楼令给出理由。
尊重是建立在互相之间的态度之上。
伯州犁敢拿那样的国书过来出使,摆明就是拿晋国君臣当傻子。
事情都这样了,晋国要是表现得太有礼节,可真的要成为傻子了。
真的论起来,楼令与中行偃已经显得无比克制,愿意跟楚国来使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