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校尉怒喝道:“胡说八道。”
时茜在心里暗自点头,心想这确实是胡说八道,自己可不是鬼,只是穿着隐身斗篷而已,你们看不见我,把我当成鬼也情有可原,毕竟传说中鬼就是人肉眼看不见的,这么说来,倒也没错,人的魂识肉眼确实是看不见的。
一阵嘈杂声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叫嚷声似雷鸣般震耳欲聋,城门校尉冲着下方高喊:“下面的,上来一个人。”下面传来回应的声音,仿佛是从遥远的地方传来的回声。三五分钟后,一个传令兵士如离弦之箭般飞奔上来,他快步如飞,迅靠近城门校尉,刚一站定,城门校尉便迫不及待地问道:“下面究竟是怎么回事,为何如此喧闹。”
传令兵:“城外的百姓和在外看守的弟兄叫嚷着什么鬼,城门紧闭,我们也没能听清。”
城门校尉皱起眉头,心中暗自思忖,怎么又是鬼,一定是最近那鬼托梦惹的祸。人与鬼本就不同道,人有人的规矩,有圣上管着,那鬼自然也该由阎王管着。难道那阎王就能任由鬼来人间闹事不成?
时茜听到城门校尉的这些心声,不禁对他心生赞叹。这位城门校尉看着年纪不大,二三十岁的模样,却如此沉稳,面对看不见的敌人也毫不慌乱。
城门校尉摸了摸自己被打的后脑勺,刚才那一下确实不像是活人的手,不管对方是人是鬼,想必都不是什么恶人恶鬼,不然那个被打落城楼的人,又怎会被重新拉了上来。城门校尉环顾了一下周围的兵士,也没有现任何伤人性命的举动。
城门校尉朝着天空恭敬地拱了拱手,朗声道:“不管阁下是人是鬼,这里可是上京城,绝非阁下能够撒野之地。在下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城门校尉,确实奈何不了阁下,但这上京城里却有能够收拾阁下的高人。昆仑老祖、护国寺方丈,还有生前威震四方的镇国公萧远山的英魂,可都在城中。”
城门校尉伫立了数分钟之久,见无人应答,心中暗想:这祭祖节方才过去不久,这鬼魂莫非是迷路了?亦或是没有亲人前来祭拜,心中烦闷,故而拿他们寻开心?又或者是下面的什么人招惹了这鬼魂?
城门校尉朗声道:“若是下面的人有眼不识泰山,招惹了阁下,阁下只管说出来,在下即刻命人将他带来,让他给阁下上香、上供、磕头、祭拜、赔罪,可好?
抑或,阁下在下面的日子过得拮据,在下可以和这些弟兄一同凑钱,给阁下购置些祭品,以表祭拜之诚意。”
时茜听了,心中暗自嘀咕:我可真是谢谢你了,我又不是鬼魂。不过,自己着实不方便开口说话,也不能借用爷爷镇国公鬼魂的身份,这件事的功劳,就都留给其他人吧。只是,自己要如何才能平息并解决这件事情呢?
时茜运起风与金之力,使其形成棍棒之形,敲击城墙,出清脆的声响,成功引起了城楼上的兵士以及城门校尉的注意。待兵士及城门校尉被敲击声吸引看过来后,时茜迅写下“娘”“冤枉”“开城门”六个大字。
“方贵,你不是识字吗?那六个大字究竟是什么意思?写的是什么呀!”
方贵答道:“第一个字是‘娘’,第二个字是‘冤枉’,第三个字是‘开城门’。”
城门校尉眉头紧蹙,这究竟是何意?此事若不妥善解决,今日这城门怕是难以开启了。时茜听到城门校尉的心里话,抬起手,瞄了一眼那个从城门掉落的兵士,心中默念:没办法,你就再受累一次吧,你刚才从城门楼上掉落,想必应该注意到城门楼下的情况了。
时茜正如此想着,神识里的小欢忽然说道:“小主人,他刚才从城门楼上掉落时,人都已经被吓傻了,哪里还顾得上注意城门楼下生的事情。”
时茜不禁犯起愁来:这可如何是好,我也不好开口啊!
小凡轻声说道:“小主人,需要小凡为他植入一些记忆吗?”
时茜微笑着回应:“好的,还好有小凡你在。”
小凡得到时茜的肯定答复后,如飞鸟般迅地往掉落城门楼的兵士人魂里植入了一些记忆。被植入记忆的兵士突然惊恐地大叫:“小将军,小的想起一些事,城门楼下有个年轻妇人,身着寿衣,手中还抱着一个陶罐。我掉下城门楼时,看到那个妇人与留在城外的兄弟对峙呢,等着进城的百姓似乎非常惧怕那个妇人,好像在喊着鬼来了。”
城门校尉听了这话,心中暗想:活人穿寿衣,那肯定有蹊跷。有些居心叵测的人会给死去的人娶亲,或者将活人献祭,那穿着寿衣的妇人想必就是受害者吧!
可城门校尉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太对劲!娶亲或献祭都应该找身子清白、尚未出阁的姑娘才对,怎么会找一个妇人呢?正想着,那诡异的敲击声再次响起,城门校尉抬起头,高声问道:“城门外那穿着寿衣的妇人是你娘?若是你娘,你便敲击两下。”
时茜听了这话,毫不犹豫地敲击了两下作为回应。城门校尉听到回应,沉思片刻后,便果断地吩咐兵士准备打开城门。时茜听到这话,满心欢喜地写下“谢谢”两字。
城门缓缓打开,留守城外的兵士如潮水般赶紧冲进城里。他们刚进城,就被其他守卫如饿虎扑食般拿住,押到城门校尉面前。城门校尉审问过后,怒喝道:“下次再敢动这歪心思,小心你们的脑袋搬家。”说完,又押着他们去给冷家少奶奶赔礼道歉。
冷家少奶奶见城门校尉为人正直、面善如佛,便开口询问去刑部的路。
城门校尉十分惊讶地问道:“你要去刑部?”
冷家少奶奶恭敬地回答道:“回小将军话,小妇人是要去刑部提点刑狱司的妇救会。”
兵士们听到妇人说出妇救会这三个字的时候,心中一惊,心想这妇人该不会还在生刚才的气吧,难不成她现在打算去妇救会那里再告他们一次吗?想到这里,他们纷纷面露惊恐之色,连忙向妇人求饶,说道:“请小妇人开恩,饶了我们这次,小将军方才已经罚过我们了!”说完,他们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屁股,想起刚刚挨的那十军棍,虽然屁股没有开花,但也是疼得厉害,估计接下来的几个时辰里都没办法好好的坐了。
冷家少奶奶道:“小妇人去妇救会不是为这事。”说完要朝着城门校尉福身一拜道:“还请小将军为小妇人指路。”
城门校尉见状仔细给冷家少奶奶说了去刑部的路线,冷家少奶奶听完就道谢离开。
时茜穿着隐身斗篷一路跟随冷家少奶奶,一直到冷家少奶奶到了刑部进了妇救会后才离开返回隔离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