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所言极是,若非寡人识人不明,被公子锦鸳蒙蔽,并对其等加以重用,其等也无法如此轻巧,利用齐国海货船袭击天子船队。”
卫桐子更为满意:“齐侯认罪便好。大王曾有交代,人非圣贤,孰能无过。公子锦鸳过于狡猾奸诈,齐侯一时不察,亦在情理之中。”
齐侯购忙道:“多谢天子!”
卫桐子清了清嗓子。
“若齐侯能杀死公子锦鸳与阿道父,并赔偿天子船队损失,不仅可以将功赎罪,甚至还能获得大王奖赏。”
齐侯购犯难道:“现如今,公子锦鸳麾下叛军势大,寡人委实有心无力也!”
卫桐子反问:“莫非齐侯决定任由叛军肆虐,甘心让齐国社稷落入公子锦鸳掌控?”
齐侯购连忙否认:“齐国之社稷,乃先祖太公望辅佐武王有功获封,寡人岂可背祖弃宗,拱手相让于逆贼公子锦鸳?”
卫桐子笑道:“如此便好,齐侯何时能平定叛军,何时杀死公子锦鸳与阿道父,只要有心便好,大王未曾限定期限也。”
齐侯购长叹一声:“公子锦鸳煽动八千叛军,齐国现有兵力严重不足,紧急征召青壮已然来不及,即便寡人不甘心,亦无力平叛。”
卫桐子道:“齐侯能否平叛,确实是未知之事。但赔偿天子船队损失,尽早将功赎罪,却是齐侯当下便可以履行之举。”
吕基闻言,顿时义愤填膺。
“齐国社稷崩塌在即,天使非但没有丝毫襄助之心,反而要求齐国当下赔偿,岂有此理乎?”
卫桐子冷哼一声:“齐国此番动乱,究竟是因谁导致?与大周又有何干系?”
“无论如何,齐国始终是周天子所封诸侯,天使岂可难中为难?”
“齐国亦推崇商贾之道,敢问尔等,若是自己经营不善,是否便不用偿还他人债务?是否便可以不赔偿他人损失?”
吕基道:“吾等并非不愿赔偿,只因此前公子锦鸳率领齐国大军出征,便已耗尽齐国府库。如今齐国困顿交加,如何当下赔偿?”
卫桐子淡然一笑。
“尔等皆误会吾意矣,大王曾有言在先,证实袭击天子船队是阿道父所为,齐侯可通过赔偿损失将功赎罪,不过大王所需赔偿,却并非钱粮珍宝。”
齐侯购与吕基再次对望,二人不约而同开口。
“天子需要何种赔偿?”
卫桐子一字一顿。
“天子船队此番遭遇袭击,恰好说明大河下游混乱不堪。大王乃万民之主,不忍大河下游子民遭受苦难,是以想在沿岸修筑码头,屯驻王师以震慑宵小逆贼。”
齐侯购又一次错愕:“天使所言,当真是天子之意?”
卫桐子颔:“正是!”
吕基忙道:“修筑码头,屯驻王师,万万不可!”
卫桐子并未驳斥吕基,而是朝齐侯购简单拱手。
“吾只是传达大王之意,至于尔等如何抉择,并不在吾商讨范畴之内。敢问齐侯,可与不可,现下可有决断?”
齐侯购犹豫道:“兹事体大,寡人一时难以决断……”
卫桐子快站起身。
“那吾先行告辞!明日午时之前,若齐侯仍未作出决断,吾便默认齐侯拒绝,立即启程返回大周,如实禀报大王。”
吕基忍不住怒:“天使此举,与威胁何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