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念半张着嘴,一时无言以对。
回府后,邵平黑着脸,手背在身后,看李念的眼神都要飞出刀子来。
邵安让她自己回院子,他去应对。
李念还没走远,就听见邵平愤恨怒道:“她把爹打了,这段时间还作威作福,你为什么还不把她赶出去?”
她顿了下脚步,悄悄往后退两步。
邵安没扯着嗓子,话音冷了不少:“我的事,你们少管。”
“你!”邵平大怒,“你是不是脑子坏了?一个女人而已!你看看你现在像什么样子,她如今不把爹放在眼里,你以为她会把你放在眼里么?”
邵安没说话,就那么看着邵平,看到邵平不知为何,气势逐渐弱了下去。
邵安哼笑一声:“哥,爹一直以来都只愿意教你,只愿意把好的先生,好的资源都给你,哪怕他知道,你没什么天赋。”
邵平一愣。
“我不和你争,是因为我若争了,你赢不了。”他指着李念院子的方向,“只有这个,你别管,爹也别管,你们谁插手,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见他甩袖要走,李念赶忙躲的更靠里一些。
“似乎你和爹都忘了她是谁了。”邵安手指指着自己的额角戳了戳,“那是长公主,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李家唯二的血脉。她就算不把你们放在眼里,又如何?你们有什么值得她看入眼的么?”
邵安说完,抬脚就走。
“邵安!”邵平怒吼一声。
他手攥成拳头,浑身颤抖。
直到邵安回头,他才咬牙切齿道:“你别忘了,你能有今天,爹都为你做了什么,别忘了你那些铁证,都是怎么来的。”
他指着邵安的眉心:“你最好不要忘恩负义。”
风吹而过,邵安“嘁”一下笑了。
他什么也没说,任由邵平的脸白一阵青一阵。
李念躲在另一侧的屋檐后,将铁证二字在嘴里嚼一嚼。
这邵家果然是有东西的。
分裂这两个兄弟,就能抖出来这么大的“宝贝”。
她怀里还抱着那一棵红参,心头浮上“添把火”的计策。
次日晌午,邵安和邵平在皇城内被十几个太监紧跟着。
他们也不说话,也不行动,人人手里握着一把小刀,不远不近地就跟着邵家两个兄弟。
问就是奉命行事,但不说是谁。
两人都是文官,头一回遇到这种事,又是宫墙之内,再傻也能猜出这定然是有人授意,心头惴惴不安。
恰逢汾阳郡公看望“病重”的李世,从甘露殿内出来,和他们有一段路的交集。
邵安硬着头皮行礼,问汾阳郡公此为何事。
汾阳郡公抬眉瞄了一眼,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摆摆手:“邵大人在皇城内当值时间不久,见识太少。我们一身武艺都是靠这练出来的,乃自先皇起保存至今。两位今日遇上,想来是他们觉得你二人身子太弱,得督促督促,你们且跑快点,死不了的。”
他说完,慢慢悠悠穿行而过,走了,留下邵家两个兄弟,慢慢回头,望向身后那群越来越近的太监。
宫外,邵侯府内。
李念悠闲躺在躺椅中,忽听院子里响起慌张的喊叫。
没多久,邵思昌冲进这屋子,后面跟着连滚带爬的管家,都苍白着一张脸。
邵思昌太手就怒斥:“李念,你有话直说,何必搞这些装神弄鬼的招数?”
李念摇晃的躺椅慢慢停了,心道让北息前半夜装邵思昌已故的侍妾哭惨,后半夜装邵思昌的爹骂他背叛前梁,这是起作用了。
但现在,她故作惊讶不解,看着眼前来得这一众人,好奇道:“侯爷这是何意?”
邵思昌的脸白了,气不打一处来,指着她:“你!你夜里让人装神弄鬼的吓唬谁呢!”
李念半张着嘴,无辜摇头:“侯爷,你这就冤枉人了。”
她起身,活动一下手腕,踱步上前:“本宫若要针对你,大可以直接揍,何至于花时间找人装神弄鬼?”
邵思昌愣了下。
看着她扬起的手,下一世往后蹦了一步。
李念摊手:“看,侯爷自己也知道,犯不着啊!”
她微微眯眼,补了一句:“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若世上真有鬼魅,您应该先琢磨琢磨,怎么跟冤死的柳姑娘解释解释。”
李念看向墙角躲起来的怀珍,哼笑道:“为了名正言顺的除掉柳侍郎一家,您在诗会间隙创造偶遇,找护国公家的两位小姐同她们吹过什么风,又在柳白心说错话时,落过什么石。”
“您要是忘了,需不需要本宫帮您回忆回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