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娆差点笑弯了腰。
阿湛厌恶地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脸上不知道扑了多少层的脂粉,一个大男人,这您也看得上?”
“我自然没有看上,只是朦胧间有几分相似罢了。”
奚娆很快收敛笑容,伸手抚摸阿湛的鬓角,“放心,娘亲不是那种心中只有情爱的女子,即使皮囊再好看,没有一颗火热的真心,要来又有何用?”
阿湛若有所思地眨了眨眼,狡黠一笑:“那我以后要是娶妻,您可不能逼我娶不喜欢的女子哦!”
奚娆哽了一下。
“臭小子,你原来在这儿等着我呢。今后的事谁也说不准,等到了那时候再说吧。说不定到了那时,你的想法就与现在不同了。”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更何况是帝王的婚事,哪里是能够随着自己心意来的。
但阿湛还小,她并不想这么早就让他面对如此残酷的现实。
两人又透过窗户看了一阵,奚娆对绿雪吩咐道:“把事先准备好的那些香囊,里面装满金裸子,给每位郎君送一只。”
她不能坏了陈老定下的规矩,既不能见面,那就送个见面礼。
随后放下纤纤玉手,带着阿湛回公主府去了。
祁狅听到远去的马车声,这才骤然松了口气。
耳边却传来胡三炮的惊呼声:“殿下,您站起来了!”
谁站起来了,他吗?
祁狅下意识站在原地一动也没有动,因为太过震惊,又失去了对双腿的控制。
胡三炮惊喜地走到他跟前,“刚才属下一直在看外面,没注意到您,哎呀,这可是天大的好消息!只是那虎狼之药,殿下还是少用为妙。”
然而此时的祁狅如何听得进他所说的话,正在尝试着努力挪动右脚,想要往前走。
沉重的呼吸声在包厢内回荡,胡三炮被他严肃的表情吓到,立刻噤了声,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准备随时接住倒下的他。
祁狅双腿虽然依然僵硬,但没有像过去那般颤抖的不停,他的右脚稍稍抬起一丁点距离,而后慢慢落下。
尽管只是非常小的一步,却给他带来了前所未有的喜悦。
他真的能走了!
胡三炮连声道喜:“恭喜殿下,贺喜殿下,不久之后双腿定然能恢复如初,像正常人那样行走。”
祁狅扯开嘴角,露出久违的微笑。
“多亏了你手里的药,虽然用时痛苦了些,但效用极佳。”
胡三炮憨厚地笑了:“有用就行,殿下甭跟属下客气!以后还需要什么,只要是属下能搞得到的,一定给您想办法送到交州来。”
祁狅愉快地点了下头:“好。”
两人痛饮三大杯之后,他亲自把胡三炮送至门口,并叮嘱他暂时不要把他还活在世上的消息告诉军中旧部,但可以略作暗示。
阿湛是他亲生儿子,天资卓绝,武艺群,更难得是有一颗爱民之心,他希望众人能够衷心辅佐,勿有二心。
“殿下放心,他们都是聪明人,不会做傻事的。”胡三炮这趟没白来,收获颇丰,高高兴兴地回去了。
祁狅试着又走了两步,并未摔倒,心头顿时欢畅无比,冲淡了心中不少郁气。
照这个度,不久之后他便能行动自如。
到那时,他定要夜夜陪在奚娆身边,不让她再有任何机会与其它男子厮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