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哪怕他不砍它,它也快死了,活活跑死。
“真是一头蠢马。”“幽浮”轻盈滑行落地,连一颗石子都没有惊动,漫步过去,“你要是装傻充愣,我们绝对把你好吃好喝伺候着,但你偏偏要逞英雄。”
罗辛南特一动不动,血泊自身下蔓延开来。
“噗,真小丑。我要是你,我肯定早就跪下求——等等?”他快步到它边上,却现它并没有背着那个女人。
它用硫磺在背上胡乱画了一团,再加上一路挥洒的血,就把他给骗了。
“这他妈……”
而另一边,□□已经藉由魔精皇帝刨出来的洞,回到了矿道,双手抱着骑枪,踉踉跄跄地走了很久,很久……
好渴,好饿……为了找他,这几天都没怎么吃饭呢。
她嘴唇干涸,已经渴到眼前昏花,伤口的血也止不住,双腿越来越沉。
绕着绕着,她就摸索到了先前渔网教藏匿的那个海岸洞窟,眼睛也快睁不开了,甚至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这里空无一人。
先去井里喝口水,然后吃点虾,睡一觉,等到白天,太阳出来了,有力气了,就杀回去,救他们……这是我唯一能做的。
我不能死在这里,我不能……
她拼尽全力,撬开堵住洞口的巨石,跌跌撞撞到了位于海岸边上的水井。
有水,但水在深处。
血迹斑斑的双手抓住粗糙的麻绳,想要拉起一桶水来,却拉不动,像刀割一样疼痛。
她用牙咬着,一起拉……结果也是一样的。
最后,她绝望了,跪在凹凸不平的石块堆出的井的边上,虚弱地喘息着。
可就在她几乎要昏迷过去时,一个分辨不出的声音传来了。
“需要帮忙吗?”
她勉强睁开了眼,朦胧之中,仿佛看见了堂吉诃德,绝望地笑着。
可下一秒,她就被一脚踢出,撞在了海岸的礁石上,再次磕破了脑袋。
痛觉使她清醒,面对现实——眼前,是“幽浮”。
“罗,罗辛南特……”
“你还想着它啊?”他单手掐住了她的脖子,提了起来,和提起一只刚满月的小狗狗一样轻松。
双脚离地,窒息感扑面而来,冰冷锋利的质感如同几十条蟒蛇绕着脖子磨牙。
“放……放过……”她已经放弃了挣扎,也再也说不出更多的话。
“已经晚咯。”他举起另一只手中,为她准备的一份大礼,一颗血淋淋的马头,“因为我觉得海边应该有‘码头’,所以我就把它带过来了。”
“唔额……”
“哭吧,哭吧!要是你还有力气的话!”
可她哭不出来。眼泪已经哭干了,也没有力气了,真的连动一下手指的力气都没了,就像一只死掉的布娃娃。
夕阳西下,扎眼的橙红投下了悠长的阴影。她晕死了过去,呼吸已然停止,无神的眼睛还睁着。
“切,没劲。”“幽浮”丢了马头,挥开袍子,轻轻点地起飞,飞上了几十米高的海蚀崖。
下面波涛汹涌,碧蓝推着苍白的刀刃。风很大,也很冷,真想快点回去吃自热火锅。
巧的是,下面有一个红岩平台。
“啊,对了!要不玩儿丢人小游戏吧!”把这只小狗丢到那个平台上,让她活活摔死,岂不是很有意思!要是丢歪了,就捞上来,再扔一次!
“幽浮”迫不及待把她抛出,随手一抛,居然就这么迎着风投中了,真是酷毙了!
“唉,要是还醒着就好了,还能听个声。”他遗憾地摇头,从腰间取下一个蓝黑交错的手榴弹,掂了掂,“机会难得,就试试黄刺豚的小玩具吧。”
丢出,下坠,然后气温骤降——
“轰隆!”一个蓝洞炸了开来,把球形区域的一切碾碎,粉碎,湮灭,不出两秒就消失了。
海蚀崖上赫然多了一个完美的半球面,切口如此平整,就跟挫削挫出来一样。
当然,那个平台自然也湮灭了。
海水被吞噬了,可以往前裸露的沙石海床,迟了半秒才被潮汐填满。
“不是很好玩。”“幽浮”耸耸肩,转身走开,“我还以为会把人撕成一条一条的呢,真没劲。”
说罢,他便起飞返程,吃火锅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