僵持,空气中只剩下啜泣,与纷飞的木屑。
堂吉诃德张口几次,炽热的身躯竟无语凝噎。
可就当他即将迈出一步,颤抖的手也跟着微微抬起时——
“够了。”两人之间凭空出现一道银灰色的屏障,只能透过其模糊看清彼此的身形。
下一秒,一个飞快的身影滑行而来,单手抓住□□的脑袋,重重扣在地上,面部朝下,额头都撞出血来,随后膝盖也压在她的背上,完全制服。
“额!”
身上,这个压垮自己的集团军队长,靴子尖比刀还锋利,身着犀利的黑底蓝边军装,外面披着一件银灰色的大袍子,整件袍子的质量才相当于几粒米。
“老实点。”“幽浮”扯着她的头,恶狠狠地威胁着,随后又在地上猛砸两下。
他戴着漆黑的防风眼镜以及呼吸面罩,看不清面庞。毫无疑问,其实力是压倒性的。
与此同时,尚且在犹豫中的堂吉诃德被公主殿下轻轻转了过去,接受了一个令人情迷意乱又无可抵挡的吻,本来想推开她的手也僵住了。
她让他的双手搂住自己的脖子,自己也捧住他的脸。
“滚开——”撕心裂肺的嘶吼还没有出,□□却现自己无法呐喊,只能轻声咕噜咕噜冒泡,再多的肺腑之言都郁结在脖颈处,又被一捆钢索勒住。
“这里禁止大声喧哗。”3孙大学士举起手掌,敲了敲刚刚贴在墙上的警告标识。
“大学士……”她惊恐地抬起头,望着他,嘴唇颤抖着,声音如此微弱,“你,为什么……”
“识时务者为俊杰。”他礼貌地脱帽致意,“毕竟,我也希望让R公司帮鄙人出版拙作。”
“你……”
“夫婿,我们回去吧。”公主已经俘获了他,为他擦干眼泪,然后勾着他的下巴,引着他往后门走,“今天可是大喜之日,怎么能让别人打扰我们的私房事呢?”
“嗯……”堂吉诃德摇摇晃晃,跟着她,一步一步,如同一只被拴着脖子走的鸭子,傻笑着,跟随着——
此时,一旁观望许久的罗辛南特终于忍不住了,朝着杜尔西内娅冲去,想要把她撞飞,却被一道蓝光震开,重重撞在墙上,不知哪里的骨头嘎嘣一声断了,滑倒在地。
“马应该在马棚里,”公主冷眼望着它,“而不是袭击你的女主人。”
罗辛南特重新站起,身体也摇晃起来,眼前一片昏花。
“都说了不要挣扎……啧。”
另一头,“幽浮”已经没有耐心按住这只不消停的小疯狗了,动动尖锐的机械手指,指尖延伸出了枕头,钉入了手臂。
“干脆把你溶解了吧。反正你也没用——”
就在这时,罗辛南特迂回了半圈,朝着公主再次起了冲锋。
“退下。”法术再次袭来——但也正合它意。
它借着她的法术飞出,把“幽浮”撞开了,原地滚了一圈,随后叼着□□的鲜红披肩,把她和她的骑枪甩上了自己的背,踉踉跄跄跑了两步,随后开始飞奔,冲出了教堂的大门,奔向渐渐熄灭的阳光。
“你他妈……”“幽浮”恶狠狠地盯了杜尔西内娅一眼,“被一只马耍了?”
“现在他们还没跑远。”
“啧!”他重重捶地,哈气,“无所谓,我会出手。”
接着,他几个飞跃,爬上了教堂的墙,撞穿了玻璃,几个华丽的大跳,跳上了教堂的最高处,挥开灰袍,滑行向那道远去的尘埃。
这是不是一场追击,这是一场虐杀,只不过双方都在移动罢了。
罗辛南特动作灵活,虽然能借着沼泽的密林,躲开那些诡异的切片攻击和电磁炮,但难免被荆棘划伤身躯,身上遍布大大小小数不清的血痕。
“罗辛南特……”
□□根本没有办法反击,连抱住罗辛南特的脖子都如此艰难。
“嗷。”别怕。它左突右撞,踏破泥泞和水坑,气息逐渐紊乱。
冰冷的深色树叶如雨洒下。
“把我放下吧……我知道你不想把我颠下去。”□□连埋进鬃毛里,身体越来越冷,“他们要抓的是我。我不想连累你……”
“嗷。”但是只有你能唤醒他。只有你。我爱他,也爱你,这就是我这么做的一切理由。
接着,它就窜进了一个隧道之中。
“幽浮”滑翔着,追逐着,对着山体一阵轰击,打得石破天惊,滑坡与泥石流并行,土灰如雾霾般扩散开来。
想必里面一定下起了落石的暴雨。
可这还不够。隧道另一头,传来了马蹄声,涌出了沙尘暴。漆黑的快影驮着金黄与飘舞的鲜红。乌云密布,下起了刺骨的小雨。
“她的金和红披肩那么明显,你还敢背着她?”他甚至不需要开启侦查模式,肉眼可见一个移动的活靶子,冷笑一声,飞了上去。
十分钟后,在不断的轰击之下,罗辛南特终究败北了,被从天而降的一刀斩断了四肢,瘫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