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三个月内没有莲池之水,恐怕……”
“都是我的错,”秦洛水呜咽着,“若非我,爹爹也不会动用灵力……”
“行了,你再是认错,宗主也醒不过来。”善渊道人烦躁道。
秦洛水安静几息:“为救爹爹,我愿去寻找千山莲池,直至取到莲池之水方才归来。”
这一次,殿内沉默下来,无人开口。
不知多久,清丽的身影缓缓走入殿中,声音淡淡的:“我去。”
几人纷纷看向她。
秦黛黛迎上他们的视线,扯了扯唇:“怎么?怕我故意耽搁时日?”
善渊道人叹了口气,站起身走到她面前:“你父亲若知道你有这份心思,定会感动……”
“我并非为他,”秦黛黛打断了善渊长老,笑了笑,“长老,我想去求证一件事。”
善渊长老沉寂片刻,许久左手一张,袖袋中飞出一卷画轴似的图纸:“此图许能助你寻到千山莲池。”
秦黛黛怔了怔,接过图纸,打开粗略地看了一眼,随后惊诧地发现
,这趟西行之路,竟然途经六合镇。
“黛黛?”善渊长老唤她。
秦黛黛回过神来,对后者笑了笑道谢后便欲转身。
秦洛水不知何时站在她身后,泪眼婆娑地看着她:“姐姐,让我随你一同前去吧?我也想帮爹爹做些事,还能伺候姐姐……”
秦黛黛凝眉,正欲回绝,便听善渊长老道:“路途遥远,让二小姐随你一同前去也好,路上也有个照应。”
秦黛黛看向善渊长老,后者对她点了点头:“早去早回。”
秦黛黛看向秦洛水:“今日之事,我不会就此揭过。”
秦洛水脸色微白,低下眉眼:“待爹爹醒来,洛水定亲自向父亲请罪。”
秦黛黛沉默片刻,最终未曾多说什么,率先走出大殿,掷出九天飞舟,飞身跃上。
秦洛水紧随其后。
飞舟飞行在云端之上,秦黛黛站在舟尾,看向远处的云海。
却在此时,腰间的通讯符明明无人来信,却有金色微光轻轻闪烁。
没等秦黛黛低头,秦洛水忽然道:“姐姐,那是何人?”
秦黛黛抬头看去,此处已飞出缥缈峰,迎面御风而来之人一袭白裳,衣袂翩飞,清敛如潋滟谪仙。
正是闻人敛。
“秦姑娘?”闻人敛微诧地看着她,“秦姑娘二人这是要去往何处?”
秦黛黛想到先前二人之约定,扯了扯唇诚实道:“西北千山一带。”
闻人敛沉吟片刻,笑吟吟问:“不知秦姑娘可介意再多带一人?”
*
通体雪白、长尾如火焰的鹿蜀兽在云端之上朝西北处飞驰着。
少年心不在焉地骑在其背上,薄柿色圆领缎袍掐着细瘦的腰身,朱槿色发带与马尾在灵力的笼罩中幽幽拂动着,恰若一片白雾中唯一鲜亮的存在。
“少君,您好好的去千山做什么?”鹿蜀兽的口一开一合,吐出人言。
岑望省过神来,白玉笛在指间转了转,敲了下临溪的头,嗤道:“多嘴。”
临溪委屈地呜咽一声,不再言语。
岑望也沉默下来,只是方才静下心,两日前闻人敛那番话又钻入识海。
他竟真的想要应下两宗联姻之事。
还是和太墟宗的秦黛黛。
岑望眉头紧锁,他自然不喜欢秦黛黛,若喜欢当初岂会退婚?
就算在他变小历劫的那段时日,对秦黛黛多了那么几分依赖,那也不过是“痴傻”的那个他从中作梗。
如今他已然恢复,岂会再被“他”操纵?
闻人敛想要同秦黛黛结为道侣,也只意味着他眼光不大行。
他眼下的烦躁,也不过是为友人的眼光惋惜而已。
没错,定是如此。
待寻到千山莲池,取莲池之水将灵识中的敕血咒印记洗去,他便同秦黛黛、同那段痴傻的过去再无甚干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