宽敞的马车里弥漫着紧张的气息,微烟和微雨紧张地注视着躺在软榻上的李如梦。
只见她原本苍白如纸的脸色逐渐泛起一丝红晕,这让一直提心吊胆的微烟总算稍稍松了一口气。
微烟小心翼翼地拿起一块柔软的手帕,轻轻地擦拭着不断从李如梦额头渗出的冷汗。
每一滴汗水仿佛都是她身体所承受痛苦的见证,而微烟则尽可能轻柔地为她拭去这些痛苦的痕迹。
与此同时,微烟那纤细的手指紧紧按压着李如梦手腕内侧的内关穴,不敢有丝毫松懈。因为就在刚才,吴清源离开时特别嘱咐过,一定要持续按压这个穴位直到李如梦苏醒过来。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李如梦紧闭的双眼终于开始微微颤动。
她努力想要撑开那仿佛有千斤重量般沉重的眼皮,经过一番艰难挣扎后,终于成功睁开了眼睛。
当视线逐渐清晰,看到守在身旁的微烟和微雨时,李如梦心中那块沉甸甸的石头也落了地,整个人都重重地松了一口气。
“本宫……这是怎么了?”李如梦虚弱地开口问道,声音轻得如同风中残烛。
听到这句话,微烟和微雨脸上瞬间绽放出欣喜若狂的表情。
尤其是微烟,激动得几乎要哭出声来,她大声喊道:“殿下!您终于醒了!”
然而,一旁的微雨却眼疾手快地伸出手,狠狠地捏住了微烟的嘴巴,压低声音训斥道:“你这么大喊大叫,难道是生怕外面那些人不知道殿下出事了吗?”
李如梦艰难地扭动着身躯,试图从座位上坐起身来,但仅仅是稍微挪动一下,她便感到天旋地转,头晕目眩得厉害,仿佛整个世界都在摇晃。
无奈之下,她只得紧闭双眼,伸出一只手紧紧扶住身旁的微雨,声音虚弱而颤抖地问道:“究竟生了何事?本宫为何会昏睡过去?”
微雨压低嗓音,小心翼翼地回答道:“殿下,您的喜帕不知被何人动了手脚,那上面竟被用上了分量极重的迷药!”
听闻此言,李如梦心中一惊,满脸狐疑地反问道:“迷药?怎会如此?”
微雨点了点头,继续轻声说道:“这迷药的分量着实不轻,若是解救再不及时一些,让它再多挥一会儿作用……恐怕殿下您……就性命难保了啊。”
这时,一旁的微烟带着哭腔插话道:“谢天谢地,好在奴家随身携带了吴医令之前赐予的那颗药丸。就在刚才,奴家赶紧将其化入水中,喂殿下服下。没过多久,殿下您总算苏醒过来了。”说着,微烟还轻轻拭去眼角的泪水。
李如梦转头看向那块被帕子包裹着的喜帕,眼神充满疑惑和不解,目光缓缓扫过微烟和微雨,再次开口确认道:“你们所言当真?就是这喜帕上的迷药致使本宫昏迷不醒吗?”
微雨轻轻点了点头,面色凝重地说道:“确实有一件十分蹊跷之事。我、微烟以及吴医令皆被他人以各种借口拖延了离开太庙的时间,似乎有人蓄意阻止我们与佩戴喜帕的殿下有所接触。”
听到这里,一直处于慌乱状态中的微烟也逐渐恢复了些许神智,她赶忙附和着微雨说道:“没错,就好像那个对殿下下毒之人深知只要我们三人靠近殿下,便能为殿下解除困境似的。”
一旁的李如梦眉头微皱,指向不远处那块鲜艳的喜帕,疑惑地问道:“这喜帕难道不是由礼部所准备的吗?”
微雨摇了摇头,解释道:“礼部的喜帕方才刚被人送过来,来人还称在收拾物品时才现喜帕未曾用上。然而,等到他们将其送来之际,却惊觉殿下已然佩戴好了喜帕。”
李如梦闻言,目光锐利地推断道:“如此说来,这喜帕定然是被人暗中调换过了。”
这时,微烟插话道:“奴家适才仔细查看了一下那喜帕之上的绣花与纹路,竟现它们与礼部原本准备的喜帕毫无二致!”
微雨微皱着眉头说道:“奴方才已然差遣人手前去彻查负责管理喜帕之人以及那些绣娘了。您瞧这针脚竟是这般如出一辙,想必定然出自同一处地方。”
李如梦轻启朱唇,压低声音询问道:“可有惊扰到其他不相干之人?”
微雨赶忙摇头应道:“回殿下,此事仅有安化殿下与吴医令知晓其中详情。不过依奴所见,其余众人或许亦察觉到殿下登车之时步伐略有异样。”
这时,一旁的微烟插话道:“适才安化殿下已告知我等,她业已命吴医令往四殿下处通风报信,并嘱咐四殿下于婚仪那厢接车之际伺机而动。”
李如梦面露疑惑之色,追问道:“伺机而动?此乃何意?”
微烟略显尴尬地笑了笑,解释道:“实不相瞒,我等皆不知晓殿下能否赶在抵达含元殿之前苏醒过来。故而需得仰仗四殿下率先在彼处散布些风声,暗中察看下是否会有按捺不住想要出手之人。”
李如梦面色苍白如纸,她那原本娇美的容颜此刻也显得格外憔悴,但仍强打起精神,虚弱地扯动着嘴角,露出一抹苦涩而又无奈的笑:“安化这个安排可真是用心良苦啊,简直就是对人心的一场严峻考验。”
就在这时,原本疾驰的马车逐渐放缓了度,车轮滚动出的声音也变得越来越轻缓。
坐在一旁的微雨侧耳倾听片刻,随即转头看向李如梦,恭声说道:“殿下,我们应当已经快要抵达含元殿了。”
李如梦闻言,下意识地伸出舌头舔了舔自己那因缺水而略显干燥的嘴唇,然后抬起手,轻轻地掀起一角车帘。
透过缝隙,她一眼便望见了跟在不远处、满脸焦急之色的李若弗。
只见李若弗犹如一只警觉的猎豹一般,时刻留意着四周的动静。
当察觉到有人注视时,李若弗迅机敏地转过头来。
待看清是李如梦之后,李若弗那张紧绷着的脸瞬间舒展开来,如同春日里绽放的花朵般灿烂夺目,喜悦之情溢于言表:“皇长姐!您终于醒了!这可真是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