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淑妃在得知李若弗和王处存之间的关系竟是由李如梦一手促成时,瞪大了双眼,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
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向乖巧懂事的女儿居然能做出如此惊人之事。
只见郭淑妃气得浑身抖,指着李如梦怒声喝道:“同昌啊同昌!你难道不知道那王处存乃是太原王氏用来对付我们母女的工具吗?可如今,你怎敢让你妹妹安化去卷入这场浑水之中?”
李如梦转头瞥了一眼正低着头、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声的李若弗,心知此事已无法再隐瞒下去,只得咬咬牙,硬着头皮将事情的真相全盘托出:“母妃息怒,请听女儿解释。其实,王处存早已是女儿的心腹之人,正因如此,女儿才会放心地把安化托付于他呀。”
郭淑妃闻言,先是一愣,随后眉头紧皱,面露疑惑之色:“什么叫你的人她的人?那王处存可是太原王氏的嫡系长孙,未来注定是要继承整个氏族产业的……”
话未说完,郭淑妃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怔,紧接着恍然大悟道:“等等,你的意思莫非是说……如今那王处存已经不再受太原王氏的掌控了?”
说完之后,郭淑妃瞪大了眼睛,满脸都是难以置信的神色,她声音颤抖地追问道:“那……那王进他真的能心甘情愿接受这门婚事吗?”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李若弗,当听到“婚事”这两个字时,就像是被一道闪电击中一般,瞬间羞得面红耳赤,头低得几乎要埋到胸口里面去了,嘴里还小声嘟囔着:“什……什么婚事呀……我可都还没有答应要嫁人呢……”
而另一边的李如梦看到妹妹如此娇羞可爱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然后连忙安慰道:“哎呀,安化说得没错啦,现在虽然因为隆升那个家伙逼婚,把他俩之间的事情给捅破了,但实际上这门亲事的确还没有最终敲定下来呢。而且啊……”
说到这里,李如梦调皮地眨了眨眼睛,故意卖了个关子,等吸引了郭淑妃的注意力后,她又接着说道:“今天王处存倒是已经去向父皇请求赐婚了,不过据我所知呢,王进他恐怕对此事还一无所知呢!”
郭淑妃大致了解清楚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后,目光落在一脸羞涩的李若弗身上,轻轻地叹了口气,然后语气无奈地开口说道:“安化啊,你可别怪母妃如此苦苦追问不休。要知道,你父皇已然迎娶了太原王氏的两位妃子入宫。倘若现今再把你送入太原王氏这深不见底的大坑之中,先不说你父皇那边如何想法,就连母妃我的心里,那也是万分舍不得呀!”
当听到郭淑妃提及太原王氏乃是一个无底洞时,一直低垂着头、满脸羞红的李若弗终于缓缓抬起头来。
她那双原本有些躲闪的眼睛此刻开始闪烁不定,嘴里轻声嘟囔着:“他……他曾经对我说过,如果有朝一日他能够当上王家的家主,那么在外事方面由他全权作主,而在内事上,则会交由我……我来掌管。”
郭淑妃凝视着面前这个天真无邪的女儿,脸上露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说道:“什么?他与你的这些情事竟然尚未告知于他那位现任家主的父亲,就胆敢对你夸下海口,谈论起他当家主之后的种种安排啦?你可千万莫要被那王处存几句甜言蜜语给迷惑住心智哟!”
李若弗一脸茫然地看向李如梦,眼神中透露出无助与无措。
而李如梦见状,只得硬着头皮走出来,轻声宽慰起郭淑妃道:“母妃您先别这般严厉嘛,而且也莫要如此悲观呀。近日里,那王进正领着礼部众人一心一意地操办着女儿我的婚仪之事呢。我特地叮嘱他将远在雁门关的王处存召回京城,他对此竟是二话不说就应下了。由此看来,这王进倒也算得是个听话之人呢。”
然而,当李如梦提及王氏家族时所说出的这番好话传入郭淑妃耳中,她却是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焦虑与不安,猛地站起身来,激动地说道:“同昌啊!你怎会忘却当初王进为了替王德妃洗清罪名所做出的那些勾当呢?此人简直无所不用其极,甚至不惜将所有相关之人统统拉下浑水!待到他日一旦有事生,咱们家的安化公主又岂能逃脱得了被王氏当作可用之工具随意牺牲的命运呐!”
原来,即便事已至此,郭淑妃心中最为担忧的,依旧是倘若李若弗当真与王处存喜结连理之后,会被那心机深沉、手段狠辣的王氏一族视作可以任意摆布和舍弃的棋子。
李若弗的双眸闪烁着感动的泪花,视线渐渐变得模糊不清,她声音略微颤抖地说道:“母妃,请您放心吧,女儿坚信王处存绝非那种背信弃义之人。倘若真有那么一天,女儿定会毫不留情地亲手结束这段孽缘!”
要知道,平日里的心狠手辣与李若弗可谓是毫无关联,但面对大事小情时从不畏惧退缩、懂得权衡利弊的她,心中自然有着清晰的分寸和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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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淑妃听后,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对女儿所言的认同:“听到你能如此坚定地说出这番话,母妃我总算是可以稍稍安心一些了。”
这时,一旁的李如梦掩嘴轻笑出声,调侃道:“母妃啊,今儿个女儿都尚未出嫁呢,您怎么就已经开始操心起安化那边的事儿啦?”
见自己被亲生女儿这般打趣,郭淑妃倒也并不动怒,反而佯作嗔怪之态,轻轻地抬起手来,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李如梦的肩膀,笑骂道:“你这孩子!别以为母妃不知道你为何会选择嫁给韦保衡,你自己心里头可跟明镜儿似的!就算母妃再如何担忧,如今木已成舟,你既已有所决断,那母妃除了尽心尽力为你操办一场盛大而隆重的婚礼之外,又还能多说些什么呢?”
就在这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便听到一名宫人的高声禀报:“启禀淑妃娘娘,王德妃与雷婕妤前来求见。”
听闻此言,郭淑妃原本微笑着的面容瞬间变得阴沉下来,她微微皱起眉头,压低声音抱怨道:“本宫早就吩咐过了,今日谁都不许来打扰我,可这两个人怎么如此不识趣,偏要这个时候跑过来!”
站在一旁的李如梦也凑到近前,轻声询问道:“母妃若是不愿意见她们,干脆直接让人将她们打走就是了。”
然而,郭淑妃却是轻轻地摆了摆手,缓缓说道:“恐怕没那么容易啊。依我看,她们之所以会选在这个时候过来,多半是已经得知了你和安化正在我这里,而且想必也听说了刚才朝堂之上所生的事情,所以才专程赶来想要探听一下消息呢。”
李如梦和李若弗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齐声说道:“那咱们就更不能让她们进来了!”
尤其是李若弗,心中更是忐忑不安。因为她实在不愿意面对王德妃,只要一想到对方可能会问及自己与王处存之间的事情,她就完全不知道应该如何回答才好。
而李如梦则单纯只是觉得王德妃和雷婕妤太过聒噪,根本不想听她们在自己耳边喋喋不休地说个不停。
不过,尽管李如梦和李若弗都极力反对,但郭淑妃的脸上却露出一丝为难之色,犹豫片刻之后,最终还是无奈地叹了口气,说道:“罢了罢了,既然她们都已经到门口了,不见也不太合适,还是请她们进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