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了城门,便如同离弦利箭般疾驰而出。车轮滚滚,尘土飞扬,盛京城巍峨的城墙在视野中不断远去,最终消失在一片朦胧之中。
盛京城外的十里亭,乃南来北往的必经之路。
邹平驾着马车,沿着蜿蜒的小径缓缓驶来,远远的,他便瞧见两名男子骑着高头大马,静静停在亭边。
为之人一身玄衣,墨飞扬,容色俊美无俦,眸光柔和地看向他们的马车,此人正是楚云沧。另一人面容冷峻,神情警惕地留意着四周的动静,乃楚云沧的近卫流光。
邹平神色微凛,他对位高权重之人向来没有好感,更何况楚云沧又哄骗了他涉世未深的乖徒。如今两人纠缠不清,他不知谢清漓是被楚云沧的权势所迫,还是对楚云沧动了真感情。
邹平心中涌起一股悔恨,早知今日,当初在嘉洲那夜,他定会拼尽全力阻止两人接触。
思及此,邹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压低帽檐,挥动马鞭,赶着马车从楚云沧和流光面前疾驰而过。
马蹄轰鸣,扬起一片尘土。
楚云沧和流光猝不及防,急忙掩住口鼻,待尘土稍散,谢清漓的马车已经如同一道闪电,消失在小径尽头。
楚云沧眸底闪过一抹惊讶之色,他呆愣了一瞬,急忙打马去追。
片刻后,楚云沧追上谢清漓的马车,对着紧闭的帷幔唤道:“漓儿。”
听到熟悉的声音,正在小憩的谢清漓猛然睁开眼睛,她坐正身体,掀开帷幔的一角。当她看到窗外的楚云沧时,不由得睁大眼睛:“殿下,您怎么来了?”
楚云沧驱使着马儿靠近马车,温柔一笑:“我打算送漓儿去嘉洲……”
但还不待楚云沧说完,邹平再次扬起马鞭,马儿吃痛扬蹄狂奔,马车也随之加前进。一车两马再次拉开距离。
马车骤然加,谢清漓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后倾,她眼疾手快扶住险些跌倒的春芽。
透过车帘缝隙,她看到师父正用力挥鞭,不由得眉头微凝,虽然师父与楚云沧见面次数寥寥,但她早已察觉到师父对楚云沧的敌意,只是不知为何今日师父行事如此幼稚,难道是跟寒绝待久了沾染了他的傻气?
静安侯府的小小车夫竟一再戏弄主子!流光气得脸色铁青,双眼喷火,他用力催动胯下的马儿极飞驰,势必要截停马车,好好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车夫。
谢清漓瞧见流光怒气冲冲从后方冲了过来,心中满是忧虑,恐怕师父的玩笑过了火,惹怒了流光。
她急忙唤道:“师父……”声音中满是哀求之意。
流光的马儿乃百里挑一的良驹,电光火石之间,已经越了邹平的马车,打横拦在了马车前。
邹平见状,急忙勒住缰绳,马儿高高扬起前蹄,一声长长的嘶鸣后,才不情不愿地停下来。
流光手持马鞭,双眸冷冷睥睨邹平,嘴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轻嗤道:“你这大胆刁……”
但流光的话还未说完,楚云沧那威严而愤怒的声音远远传来:“流光,休得无礼!”
刚刚的事情生得太快,楚云沧根本来不及阻拦流光,又听到谢清漓那声“师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赶车之人竟是邹平!若是得罪了邹平,他和漓儿的亲事将更加困难重重。
他打马狂奔到邹平车前,利落地跳下马儿,对着邹平微微颔,歉意道:“前辈,流光刚刚无意冒犯,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且放他一马。”
楚云沧的态度恭敬而谦逊,令邹平心中的不快消解了几分,他摘下斗笠,露出了那张平平无奇的脸。
流光这才现,眼前的车夫并非普通车夫,而是当初在嘉洲时,仅用一枚小小的石子便将他击落的神秘高手,他不由得瞪大眼睛,今日他这是闯祸了吧!
邹平跳下马车,朝楚云沧微微点头后,将目光转到流光身上,沉声道:“流光大人刚刚想说老夫什么?”
流光呆愣愣地从马背上滑下,躬身行礼道:“我……小子有眼不识泰山,望前辈饶小子一次。”
谢清漓已经下车,她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邹平身边,拉住邹平的衣袖,柔声劝道:“师父,算了,只是一场误会。”
她朝邹平靠了靠,狡黠地眨了眨眼,用极低的声音道:“您刚刚戏弄太子之举,若真计较起来也不光彩,有辱师父的英明……”
邹平在停住马车的那一刻,便已意识到他刚刚的举动有些孩子气,微微有些后悔。但他仍旧面色平静,冷声道:“罢了,看在乖徒的面子上,今日之事休要再提。”
谢清漓见邹平松口,急忙转移话题,轻声问道:“殿下,您为何说送我去嘉洲?此去嘉洲路途遥远,而京中局势波谲云诡,您不宜在此时远行。”
楚云沧眸色轻柔,温声道:“如今父皇的丹药已被替换成漓儿的解药,国师被拘禁在国师府,父皇的身体短时间内不会有大碍。而其他各方势力,有方端和樊原等人看着,不会出什么岔子。”
“况且,我这差事乃父皇安排的。由于玄敬观之事,如今各处知府都在上奏百姓们抵制道观,群情激奋,恐怕是有心人在煽动百姓,父皇派我去各处探查,争取早日平息这股民愤。”
他见谢清漓目露担忧之色,补充道:“漓儿放心,将你平安送到嘉州,我便立刻去办差。”
谢清漓心底不禁涌起一股暖流,但仍有一丝忧虑在心头萦绕,正当她犹豫之际,一旁的邹平冷哼道:“说那么多废话耽误时间,还不快快启程,早去早回。”
楚云沧勾唇一笑,恭敬道:“是,前辈。”
一行人飞身上马,奔赴嘉洲。
……
千里之外,嘉洲府衙。
陆修章端坐在桌案前,正在一丝不苟地处理公务。突然,一阵急促的鼓声隐约传入耳中。他停住手中的毛笔,抬头细听,的确是府衙门口的登闻鼓在响。
陆修章急忙整理官服,戴好乌纱帽,大步流星走出书房,吩咐衙役升堂断案。
他稳步走入公堂,在主审位缓缓坐下。左右衙役高喊“威武”,声震屋瓦。
及至此时,陆修章才看清跪在堂上的是一名体态翩跹的年轻女子,她的怀中还抱着一个奶娃娃。
他不由得心中一凛,目露疑色,刚刚那浑厚的鼓声,是这柔弱的女子能敲得出来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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