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的清晨,寒风凛冽,吹得枯枝败叶不断狂舞。太阳高悬于苍穹之上,却不见丝毫暖意,惨淡的日光透过稀薄的云层洒落在大地上,更添了几分阴森与凄凉。
静安侯府大门口。
姜慕雪眼眶微红,她紧紧握住谢清漓的手,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漓儿,阿娘明白做人当知恩图报,你去报恩,阿娘不会阻拦。”
她轻抚着谢清漓的脸庞,双眸中满是不舍:“但你定要处处谨慎,步步小心,阿娘不能没有你。无论生什么,阿娘都会在这里等你平安归来。”
谢清漓紧紧抱住姜慕雪,她极力压下泪意,柔声道:“阿娘放心,漓儿定会平安归来。阿娘也要注意安全,不要与府里那些人正面冲突,若是有事,阿娘就去找外祖母求助……”
姜慕雪“噗嗤”一声轻笑出声,她轻轻推开谢清漓,伸手点了点谢清漓的额头,宠溺地调侃道:“漓儿倒是将阿娘当成了小孩子,放心,阿娘知道如何应付府中那些人。”
她轻轻拍了拍谢清漓的肩膀,温声道:“时辰已经不早,漓儿出吧!”
谢清漓轻轻点头,她的目光转向姜慕雪身后的冷霜,沉声道:“冷霜,从现在起你要寸步不离地跟着阿娘,务必要保护阿娘安全。”
冷霜神情微凛,郑重道:“小姐放心,谁若是想要伤害夫人,除非从奴婢的尸上踏过去。”
谢清漓再次看向姜慕雪,母女俩的目光在空中交汇,千言万语尽在不言中。谢清漓深吸了一口气,快转身,带着春芽登上了马车,马车缓缓启动。
望着渐渐远去的马车,姜慕雪的泪水忍不住滑落,模糊了她的视线。
“大嫂,漓儿去了哪里?”安氏气喘吁吁赶来,恰好看到一辆马车转过街角,彻底消失在视野中。
姜慕雪未曾回头,双眸依然望着街角的方向,淡淡道:“我在岂州的手帕交病重不治,恐怕时日无多,漓儿代我前去探望。”
这是她为漓儿光明正大离开盛京城所寻的借口。
安氏满脸疑惑,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哪有让一个小姑娘出门探亲的?大嫂竟能放心?”
姜慕雪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淡淡道:“弟妹难道忘了,几个月前漓儿才千里迢迢从嘉洲来到盛京城。况且,煜儿在嘉洲当差,会去接应漓儿。”
提到谢廷煜,安氏不由自主地想起谢廷轩,她的脸色霎时惨白无比,心情跌入谷底,再也没有探听消息的兴致,慌忙道:“大嫂放心就好,我还有事,先告辞了。”说完,逃也似的转身回府。
姜慕雪不舍地看了一眼街角,带着冷霜等人,款步朝府内走去。
街道的另一侧,一辆外表看似普通的马车静静停放,车内端坐着一名衣着华贵、面容娟秀的女子,透过半掩的车帘,她的目光死死盯着姜慕雪的背影,眼神如同锐利的鹰隼……
那厢,邹平头戴一顶半旧的斗笠,斗笠的边檐遮挡住了他的大半张脸。他熟练地赶着马车,粗粝的缰绳在他的指尖灵巧地跳跃,他不由得感慨万千,不过短短数月,手上因多年赶车生出的厚厚老茧,已经几近消失。
突然,原本平静的街道躁动起来,人群如同潮水般从对向汹涌而来。
邹平握紧缰绳,警惕地朝前望去,只见整条街道已经被人群堵得严严实实,他不由得拧起眉头,顺势将马车赶到旁边的一条小巷口停好。
“师父,生了何事?”谢清漓将车帘微微挑开一道缝隙,小心地朝外看去。
“不知。”邹平轻轻拍了拍马背,安抚着有些不安的马儿,低声道:“你们待在马车上不要动,我去去就来。”
邹平纵身一跃,稳稳地落在地上,迎着人群快步而去。
春芽的眸底闪过几分紧张,轻轻抓住谢清漓的手臂:“小姐……”
谢清漓拍了拍春芽的手背,安抚道:“别怕。”
不过片刻,邹平已经迅返回,他轻盈地坐回马车前,低声道:“玄敬观的恶行令盛京城民怨沸腾,为平息百姓怒火,今日大理寺押着玄敬观的一百二十六名道士先行鸣锣游街,再行斩示众。”
谢清漓目露惊讶之色:“一百二十六人?这怕是玄敬观所有的道士了!”
她微微蹙眉,低声道:“虽然玄敬观恶行累累,令人指,但那些坏事大部分是观主和几位道长所为,不至于所有人都被砍头吧?樊大人不像是如此善恶不辨之人。”
邹平轻轻点头,神色颇为凝重,缓缓开口道:“除此之外,这股民愤也极为可疑,百姓的反应过于激烈,似乎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说话间,一辆辆囚车从小巷口经过,囚车上的犯人身着囚服,神色或惶恐、或绝望、或麻木。
百姓们拥挤在囚车旁,眼神中充满愤怒与憎恨,仿佛恨不得生吞活剥了这些道士,他们不断地朝道士们身上扔着烂菜叶子臭鸡蛋,甚至是石子瓦砾。
现场一片混乱,喧嚣声、咒骂声、哭泣声交织在一起,仿佛要将天地都撕裂开来。
其中一辆囚车格外引人注目,上面的道士头稀疏又枯黄,他身形瘦削,面色苍白,面对百姓的投掷与谩骂,他不停地左躲右闪,眼神愤怒且不甘,与其他道士神情麻木的样子截然不同。
经过小巷口时,不经意间,那道士与马车中谢清漓的目光撞到一起。
道士瞬间双眼圆睁,眼中闪过一抹讶异之色,紧接着转变成熊熊怒火,但很快又浮现出一抹深深的哀求之色。
他的嘴巴一张一合,虽然谢清漓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但根据口型判断,他说的是“救救我”。
霎时,围观的百姓齐刷刷转过头,朝小巷口看过来。
邹平当机立断,立即扬起马鞭,朝小巷深处疾驰而去。
马车上,谢清漓满腹疑问,那道士让她产生一种莫名的熟悉感,但一时却想不起来。
她沉下心,绪凝神细思,将接触过的所有道士都回想了一遍。
片刻后,她猛然一惊,那人竟是去鹿儿村驱鬼的俊道士!
她想不明白为何俊道士会出现在玄敬观,还即将成为刀下亡魂。但俊道士当初在嘉州时便作恶多端,如今的结局,是他应得的下场。
善恶报应,一切皆是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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