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回去了,”谷合嚅嗫说道,“你……你要……”
姜芋没说“好”也没说“不好”,这会儿是下午5点过半,放在平时接近下班晚高峰,不过今天是节假日,路上行人车辆在严寒的天气中减少许多,却仍要比中午时要人气旺一些。
“你……”乌贼娘欲言又止,想说什么话到嘴边变成,“早点回来,降温了,太晚了怕不安全。”
“我知道,”姜芋望着眼前的女生,忽然有种回到小学六年级的感觉,那会儿乌贼娘比自己整整高出一个头,在得知自己要出去不带她时,会用压制性的语气说“不可以!”
“那我赶车去了,”乌贼娘有些恋恋不舍,“你去办你的事吧。”
姜芋陪着走到站台,几乎前后脚回家的公交车驶入,乌贼娘还想再说什么也只有跟着几个乘客身后上车,隔着雾气朦胧的车窗望着目送自己的男生,双目中带着一丝别样的情愫。
随着公交车缓缓驶离,只剩尾灯融入连绵的车流中,凝望的瞬间消失不见。
姜芋转身掏出手机,沿着人行步道相反方向走去,当爹的老捷达貌似堵在从北到西的高架桥上,时不时移动一点距离,不出所料是回家的路程。
断掉远程连接后给当妈的了个信息说晚上和同学约了吃饭,大概九点左右回来,当妈的回消息说包了饺子别吃太饱,回来再吃点。
点开打车小程序,目的地输入“云白机场”,在按下“确定”时犹豫片刻,一早夏半约见面在机场,没想到苓云同样约的是机场,那么只有一种可能。
点击“确认”,附近o。8km的一辆网约车秒接单,同时收到“原地等候”的提示。
黑信封出现苓云的名字,而在之前是夏兰秋,宝可梦五人组近一半上了黑信封,意味着一轮赏金行动添加了新的“猎物”以及奖励。
与红信封按麻将里的“条或者索”计算报酬不同,黑信封里是翻倍的优厚,并且如果完成时间越短,还会有一笔额外的奖金收入。
除了为什么是苓云?
一辆新能源轿车飞快驶来,一脚急刹停在身边,司机看着二十五六岁,带着一副半边框眼镜压抑着兴奋,市区距离机场足有三十多公里,这会儿又是高峰时段,无论单价还是平台补贴,面前年轻模样的乘客看上去无比亲切。
“尾号7626?”司机见乘客没有携带行李,脸上也没有焦急表情,“云白机场?”
“是,”车内暖气开得很足,半新车,放置了一盒缓释的空气清香香水,却仍有一股难以掩饰的微酸人体挥气味。
“去接人吗?”司机透过车内后视镜瞄了一眼望着窗外的乘客,有些拿不准是不是在校大学生,上车附近算是居民区加上又是空手。
姜芋并不想回答任何问题,只当没听见目光继续浏览窗外,这时电话响起,来电显示是费哥。
电话接起后劈头盖脸问起人在哪儿?还记不记得今晚飞东京?护照机票都不要?是不是准备偷渡?
于是回答正在前往机场的路上,机票和护照找一个闪送,自己先到机场可以等,没记错的话到东京的航班是22点15起飞,时间足够,刚想打电话过来。
见安排得没有任何疏漏,无非是人先到机票晚半小时,费哥顿时哑火,仍用习惯性的上课惯用压迫语气让最得意的门生路上注意安全,有任何事随时打给自己,机票护照马上闪送,收到了回复一句,不忘补充还有只实时翻译机,另外银行卡——不用省钱。
挂断电话网约车司机琢磨出后座乘客可能和平时载客完全不同,打消了攀谈的想法,专心开车。
三十公里穿城的机场高,前一天才跑了个来回,尽管去的时候是雭在开车,不到24小时又重回相同路段,只是今晚要送的换成另外一人。
高路上意外车流和昨天比相对密集,毕竟是三天假期的第一天,还是有不少旅客趁着节假日慕名而来,只是不知道当他们从恒温的机舱走出时,会不会后悔低估了南方的极寒天气。
一路上除了一辆化冰车闪着黄色警示灯让飞的车流缓堵了一段,到达机场时手机显示18点37分,无论是和苓云约好的晚饭后或者最早登机时间都绰绰有余。
作为整个亚洲第三大的候机厅,尽管比不上影院里的温热,却也仍能让人舒展冻僵的关节,再加上网约车内沆浊,整个人不禁深呼吸一口过滤后的清新空气。
候机大厅内人头涌动,时不时身边走过拖着箱子的旅客,摆放成矩阵的公共休息区,晃眼望去滞留了不少乘客,身边放着机场的推车安放着随意放置的行李。
严寒的天气会让跑道结冰,虽然这会儿没有下雨,但是昨夜的雨霖会从水泥路面渗透地下水,在下午到来的寒流中形成暗冰。
暗冰会造成飞机轮胎打滑,所以每隔三个出口或者入口的显示大屏随时滚动取消或者延误的航班提示,不过仅限国内航班。
国际航班有专门开放的登机接机口,除非是极端恶劣天气,每一架起飞或者降落的客机都会尽可能准点,尤其是外籍航空公司。
姜芋走到一张提示地图牌前,候机大厅五楼整层是餐饮和特产商铺,其中不乏kFc等比较方便的快餐,中午的小火锅并不太饱腹,这会儿两个汉堡更能缓解饥饿。
有直达电梯可以通向五层,电梯内稀稀拉拉站了两个旅客,都在“国内航班起飞”的三层离开,四楼是文旅流行服饰,涵盖市面上大部分的成衣专卖店。
电梯到达五层,电梯门开启后有人已等在轿厢外,四目相对都感觉到诧异,不过随后一抹掩饰不住的笑意浮现在一张可以在秋叶原的橱窗里当作头牌的脸上。
京都牛郎仔夏半顶着一头招牌似的烟花烫,一身犹如白鹭般的西装,从头到脚的全套,看上去像是一根直立行走的粉笔,尽管以时尚的角度来看足以吸引有同样怪异审美的目光,但对站在电梯里的姜芋来说,完全不能理解,白色仿佛是眼前挂着贱笑家伙的幸运色,但是看上去如同丧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