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章大度,沖二人揮了揮手,待二人走遠,才對老闆娘感慨:「阿姊,還是少年情意濃。」
這一路上,章圓禮未再生別的主意,眼看七月十五日近,章圓禮心裡惦念著開封花燈,路上也不賞玩,只帶著徐偈悶頭趕路。
過了宋州,路過數個村鎮,下座城池便是開封。二人緊趕慢趕,終在七月十五當日,臨近了開封城。
城牆遙而未見,章圓禮已催起了馬。
「快快快,進了城,我們先眯一覺,晚上好出來玩。」
徐偈策馬跟在後面,「那燈會都有什麼?惹你這般心焦?」
「那多了!花燈盈河,迢迢十里,坊市皆彩,繁光綴天。管弦滿沸,袖舞連連,插花呼酒,燈火長明。」章圓禮一揚馬鞭,得意道:「這一夜,我們晉國的開封,天不見星,水不見月。」
徐偈將馬與章圓禮並肩,「七月十五不是悼亡節嗎?緣何你們晉國竟過得這般熱鬧?此等盛世,又為何不在京城?」
「我們沙陀人本來就學不來你們的彎彎繞繞,自然不像你們死板。晉國的燈節原本是在京城的,起先確實是為了悼亡,可商人逐利嘛,水裡的河燈既放了,岸上的花燈也就跟著扎了,各色小食、沽酒的、雜耍的、賣唱的,也就都跟著來了。元宵雖熱鬧,到底在冬日,夏日的熱鬧怎麼辦?就借著七月十五這個由頭,再熱鬧一場。後來我那皇帝表哥覺得皇城腳下這般胡鬧不吉利,又不忍掃了百姓的興,燈節就遷到了一城之隔的開封。」
「民風開放,政令自由,怪道連我父皇都惦念多年,聽起來確實令人神往。」
「那可是。今夜是不宵禁的,徹夜的燈,徹夜的玩鬧,只有倦極方歸的,沒有不盡興的。」章圓禮看向徐偈,「咱們玩一夜?」
徐偈笑道:「怕你困。」
「你才困。」
「先前是誰幾次說要玩,結果次次都先睡著了?」
「我哪有?」
「咱們在江邊烤魚,是你先睡的吧?」
章圓禮順著他的話回想了一下,「那是我救你累著了。」
「那在合歡樹上呢?怎麼說要喝一夜的酒,卻睡到我身上?」
這下連章圓禮也笑了,「那是我喝醉了!」
「好好好,那你今夜,也別飲酒,也別勞累,不然不小心睡著了,回頭又覺曠得慌。」
章圓禮揚起馬鞭在徐偈的馬上一抽,「去你的吧!咱倆今晚做和尚去罷!」
徐偈笑著止了馬,與章圓禮並轡而行,「莫那般急,今夜你若困了,我將你喚醒,你若醉了,我扶你酒醒,總歸定不讓你遺憾。」
章圓禮歪身撞了撞他,「那你呢,你有什麼想乾的?」
「我?」
「嗯。」
「陪你玩,順便多長個眼,回頭講給父皇,再饞他一饞。」
章圓禮哈哈一笑,一揚馬鞭,在二人馬上一抽,「那還費什麼話,還不快走!」
第27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