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月不答,只是郑重地开口道:“这次我自己去,你们俩留在听杏楼坐镇。如今都是能独当一面的大夫了,自信点儿,别怕。”
钟秀秀不加思索道:“我不怕,但是担心姐姐。姐姐,不能带我们去吗?带一个也行啊?”
戚月摇头,“我自己去比较快,还更容易把人神不知鬼不觉地带回来,多带个人太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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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秀秀情绪愈发低落了。道理虽然都明白,可她就是不能放心。
就听戚月又道:“好了,都别丧着脸了,他带着孩子,怎么也不可能跑得过我,我尽快回来,你们俩乖乖的。”
宋心竹难得地失笑,“多大的人了,还乖乖的……”
戚月笑吟吟地挨个摸了摸两人的头,起身将早就准备好的包袱背上,推门下楼。
马是白天就让人备好的,这会儿吃饱喝足正在睡觉,被戚月吵醒满是不耐,一连打了好几个响鼻,不情不愿地驮着戚月上路了。
正如戚月所说,池斐忱带着孩子走得并不是很快,天蒙蒙亮时,戚月就追到了附近。
只是没想到,池斐忱会带着孩子在江南驻地大营里休整。
因为有不少邻国商队往来水路通商,因此这里的驻地大营格外的森严些,戚月尝试了几次,都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偷溜进去,甚至还差点被人发现。
像三年前那样用迷烟也不太现实,离得太远了,而且巡查的人太多,没等放倒几个呢,她就得被包围。
最后,戚月干脆破罐破摔,大摇大摆地溜达到了军营门口。
“哎哎哎!干什么的?知道这儿是什么地方吗?”巡逻将士不耐地提刀打算赶人。
戚月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语气冰冷道:“去告诉宣王,我来接孩子了。”
那将士愣了一下,显然是事先得了吩咐,上下打量了戚月一番,不甚客气道:“跟我来。”
戚月便不紧不慢地缀在他后头,如过无人之境般一路来到了主帐。
离老远戚月就看到了熟悉的身影,走到近前,无视了对方诧异地盯着自己又半张脸的目光,皮笑肉不笑道:“哟,林巧?还真是好久不见了。”
林巧愣了好久,才反应过来,恭敬地见礼道:“王妃娘娘。”
“不敢当。”戚月侧开一步不受她拜。
怀中母虫躁动剧烈,显然戚楌就在里面,戚月也不废话,拨开林巧自顾走了进去。
刚才带路的那名将士早就傻了眼,好半晌才求助般地看向林巧,瞳孔地震道:“王妃……是个男的啊?”
“瞎说什么?”林巧低声呵斥道,“女扮男装看不出来?”
将士恍然地“哦”了一声,随即有些担忧地看向帐帘,“可是就让王妃这么进去真的好吗?不是说王爷脾气不好,睡觉时不喜人打扰吗?”
林巧笑了下,意味深长道:“那也得看是谁打扰,若是王妃进去,那就不叫打扰了……算了我跟你说这个干什么,快走快走,当心一会儿王爷嫌吵发作你!”
将士听完忙不迭跑远了。
营帐说大不大,里面陈设一目了然,戚月一眼就看见四仰八叉躺在池斐忱旁边的戚楌,脸上一点防备都没有,薄棉被下的小肚子微微起伏着,睡得那叫一个香甜。
戚月一时间气血上涌,恨不得照着小崽子的屁股来几脚,亏得她骑马跑了一晚上,他居然还能没心没肺地在这睡大觉?!
无声地吸了几口气后,戚月几步冲上前,打算越过池斐忱去抱孩子。
哪知衣角还没捞到,就觉一阵天旋地转,反应过来时,人已经被池斐忱警惕地按在床上,一只大手死死地扣住了她的脖子。
池斐忱微微眯起了眼,浓浓的杀意弥漫,饶是见多了大场面的戚月也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下一瞬,池斐忱像是看清了戚月的脸,整个人都呆住了,按着戚月的力量也不自觉撤了些。
戚月趁机抬脚就踹,把人踹到床下坐了起来,第一时间就是去抱孩子。
池斐忱自然不肯,按住她的肩膀往后一带,戚月顺势后仰,手中不知何时多出一根鍉针。
然而池斐忱早有防范,几次隔开了戚月的攻势,还仗着如今内力雄厚力气也大,举一反三地带着戚月的手朝她自己肩上来了一针。
戚月哪里想得到,自己一向用得得心应手的东西有朝一日竟会反噬到自己身上,一时间只觉得心累。
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病秧子假秀才吗?才三年而已,他这变化也太恐怖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