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顷,小厮准备妥当,引着他们去看宅子了。
路上,安羽丰自觉在前头跟小厮闲聊着,将喻晨和戚月甩在后头。
喻晨望了眼前头的两个背影,刻意放缓了脚步,同他们的距离拉得远了些。
戚月也默契地放慢了步子,随后,她目光深沉道:“你看出来了吧?”
“嗯,”喻晨点了点头,“像是也服用了极乐丹,干瘦劲儿跟那个花孔雀差不多。”
戚月烦躁地胡乱揪着袖口,凝眉道:“面诊上看,他服药的时日不比花孔雀短,对身体的损伤也到了难以挽回的程度……”
说话间,她倏然停住了脚步,喻晨在她身前两步站定,回过头静静地看着她。
戚月猛然抬头,眼中满是困惑和迷茫,“我不懂,为什么会有人宁可丢了性命也要贪图那一时的快乐?”
她从未露出如此几近于脆弱的神态,喻晨见了,心里某个角落像是针扎了一下,泛着丝丝缕缕的疼,但很快就什么都感受不到了。
喻晨微微蹙起眉来,沉声道:“不是所有人都保持清醒,辨别是非的,别去为不相干的人烦心。”
戚月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恢复了深邃与清明,抬腿继续走,一路都没再开口说过一句话。
因为牙行门口的插曲,戚月看宅子的兴致所剩无几,尽管牙行的小厮热情地介绍了一圈,她也没看出两所宅子有什么区别,更谈不上喜欢哪个。
回到牙行时,戚月只记得两所宅子都不错,几乎没怎么犹豫,就定下了先前喻晨说的那个。
因着心情不好,戚月杀价都比平日凶残了很多。
“先前我跟喻公子也说了,七百五十两是最低价了。”小厮有些为难道。
戚月面无表情:“四百五。”
小厮捧着胸口,似有些心塞,目光下意识挪向喻晨想要求助,可后者根本不看他,也丝毫没有要帮忙的意思。
小厮只得硬着头皮摆手,“不行不行,这价格根本勾不上,这真的不行!”
要不是眼前这位戚大夫是个了不得的人物,他早就要开骂了,哪有人买宅子跟买菜似的,这么杀价也不怕挨打。
戚月看他一副没得商量的模样,也不强求,扭身就走了。
小厮愣住,眼睁睁看着戚月出门了,才反应过来,连忙追了出去。
“哎?怎么就走了?价钱还可以商量的嘛!要不我把我们老板喊来?”
看着小厮跑远了,安羽丰再也忍不住笑出了声,转头看向似乎早就习以为常的喻晨,调笑道:“尊夫人当真是个妙人。”
喻晨无奈一笑,“内子幼时受苦太多,如今只想让她随心而为,所以尽量纵着她想做什么做什么,让安兄见笑了。”
说着他一拱手,又道:“我出去看看,安兄请便。”
安羽丰自然没什么意见,溜溜达达跟在喻晨后头看热闹去了。
小厮还在试图留客,“戚大夫别急着走呀,凡是都好商量,我就是一打杂跑腿的,老板让我们卖多少我们就卖多少,实在是做不了这个主,不然我去问问老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