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戚家宝眼里希望的光芒一点一点消失殆尽,戚月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最后补了一刀:
“你求我,也没有用啊。”
说完,再不理会对方是个什么表情,悠哉地抬腿绕开他要走。
戚家宝打着哆嗦,目光死死盯着戚月,眼中绝望和不甘交替,最后只剩下犹如实质的怨毒。
“啊——我要杀了你!!!”戚家宝怪叫一声,猛地冲了上来。
喻晨心下一紧,下意识抬腿要挡住戚月,却不想戚月反应更快,像是早有预料一般,头也没回就躲开了。
戚家宝扑了个空,不死心地反手一巴掌打向戚月,后者微微侧步避过,看似随意地抬手在戚家宝手肘上一拍。
戚家宝身形一滞,继而后知后觉地抱着手臂出杀猪般的惨嚎。
“啊啊啊啊我的胳膊!戚月你这个小——咳咳咳……”
骂人的话刚起了个头,就因为呛到而尽数咽了回去。
县令连同离得近的几个捕快都吓了一跳。
“还愣着做什么?”县令最先反应过来,喝道:“统统带走!”
捕快们这才七手八脚地将满地打滚的戚家宝拎起来,上了枷锁。
戚月沉着一张脸,看不出有太多的情绪。似是看够了院子里的热闹,扭头一言不地进了屋。
喻晨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门内,这才转过头,敛袖朝县令施了一个规规矩矩的书生礼,这才慢悠悠道:“此番多亏县令大人明察秋毫,令内子免受冤屈,草民在此谢过了。”
“客气了客气了。”县令眼珠子滴溜溜转了一圈,似是有些忌惮地往屋门瞄了一眼,想来之前疫病的事余威犹在。
喻晨抬眸,目光将在场围观的村民扫了个遍,继而又道:“方才县令大人也说了,戚家归还属于内子的东西,今后便彻底断了亲,不再往来。现下正好人多,大家都做个见证,今后戚大强一家生死祸福,都与我夫人无关。也请日后不要再拿他们的事来扰内子清静,小生在此先谢过了。”
这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似是要将所有损害到戚月的可能都剔除掉。
旁人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归根究底不过是别人家的事,看看热闹也就算了,谁会管热闹到头当事人都是什么下场。
看够了热闹的村民稀稀拉拉的散了,县令带着几个捕快也押着戚家父子准备返程。
戚大强还是那副行尸走肉的模样,神色灰败目光呆滞,若是戚月肯仔细看他一眼,定是不难看出他骨子里散出来的死气。
纵使县衙不来抓人,以他这因连番惊惧而损耗过度的身子骨,也是活不了多久了的。
至于戚家宝,先前杀猪似的叫唤了一通,喻晨说话时却没什么动静,竟是疼晕了过去。
喻晨看着县衙的人连同囚车一起离开,也没看出戚家宝到底是受了怎样的伤,竟会疼成那样。
“姐姐,”钟秀秀老早就跟着戚月进屋了,等她跟安羽丰夫妻俩简单解释完出来,就迫不及待地问:“刚刚你在那个什么戚家宝身上用的,也是鍉针吗?”
戚月勾起嘴角,抬手刮了下她的鼻子,“就你机灵。”
钟秀秀调皮地吐了吐舌头,笑得眯起了眼,“姐姐真厉害!这下好了,那些恶心人的玩意儿再也不能来烦姐姐了。”
“是呀,”戚月也舒了口气,扭头看了眼安羽丰的房门,庆幸道:“也亏得安公子不计较,换个计较的,我得少赚多少银子……”
钟秀秀被她这守财奴的模样逗得傻乐。
总算是赶在她接诊更多患者前,把戚大强一家的麻烦彻底解决了。戚月舒心地想。
自她穿来这里之后,还是头一回这么轻松和高兴,就连肚子里的胎儿都仿佛感受到什么一般,欢实地抡着胳膊腿儿。
戚月垂眸看了眼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抬手平时抚了抚,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温柔的弧度。
喻晨进门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日光透过窗子洋洋洒洒披在她身上,画面美好得不太真实,就连她脸上的胎记都衬得没那么可怖了……
“姐姐,”钟秀秀欢脱的声音拉回了喻晨的思绪,喻晨正暗自意外于自己的走神,就听钟秀秀满是疑问地说:“我怎么瞧着,你脸上的胎记颜色好像没那么深了呢?”
戚月下意识摸了下脸,心道当然了,她用了那么久的药,什么胎记也都该抹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