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武开招呼着,姚星蔓配合着,廉衡玉走向任蓟鹿,琚笃璇拉住时文左道:“你来陪我喝!”
欢声笑语中,郎天枢叹了口气,他注意到了,他能感知到几乎每一个人的心情,但是还不够,不能只是几乎,这世间……
“够了!”
郎天枢咬破舌尖,喷出星尘之血,那天穹之上的最后一颗北斗星释放出白曜,几欲抚平这世间的一切伤痛。
可,魔主只是一脚重踏在他的心口,将他像断脊之犬一样拖起,近乎疯狂地狞笑道:“还不够,最精彩的还没开始!”
那是那场宴会之后,郎天枢在祖龙的宫殿中醒来,信徒们早已不在。
只有陈羹冷炙,壶倒桌翻,一片蒙尘了的狼藉,不知过了多久。
曲武开手握金瓜,满脸鲜血,那梦魇中怒气腾腾的脸上,龇出一口牙来。
姚星蔓怀中抱着剑,另一只手托着酒坛,脸上红晕未消,倒也诱人,只是正斜卧在祖龙昔日的王座上熟睡。
郎天枢不曾惊动两人,心中挂念任蓟鹿,挂念任蓟鹿几人,晃着步子到后殿去寻。
只是一进后殿,便见到……
“求你了!”
天空中,最后一颗北斗星,也开始愈急促,愈微弱的闪烁。
郎天枢无力地痛哭着,哀求着:“不要再来过了,你杀了我好了,是你赢了。”
魔主望着他的对手,那本应是他克星的神君,此刻却像是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好吧。”魔主默默点点头,他掐住郎天枢的脖子,缓缓用力:“我会杀了你,不过……”
“不!”郎天枢拼尽最后的力气嘶吼着,可……
后殿里,那是亲密无间的两组璧人,皆以最原本朴素的躯体出现在眼前。
任蓟鹿饮得最醉,食得最酣,正趴在后殿的王榻之上,她的身影,如同对地食草的小鹿,成了一道白玉坡。
纵然面贴王榻,郎天枢还是一眼能认得她,他心头一痛。
廉玉衡正趴伏在白玉坡上,以玉笛为缰,勒住白鹿,替她堵挡住每个不该裸露出来的部分。
他们面前,时文左如一条玉案,仰面躺在地上,一双眼被琚笃璇的腰巾遮住,一双臂环抱细柳腰肢,一张口被一只玉手捂住。
琚笃璇骑在玉案正中,如纵马奔腾,仰望苍穹,另一只手扪在胸前,俏脸上香汗淋漓,如痴如醉。
如死一般静止的画面让郎天枢气血上涌,几欲昏死痛绝,好在被身旁赶进来曲武开扶住。
姚星蔓亦环臂胸前,抱剑靠在门边。
三位仅剩的神君走出王宫,冥火蹿腾,浓烟不止,那四星已陨落了。
此刻郎天枢痛哭不已,魔主却迟迟不肯掐死他,只是感受着他的痛楚。
“贪婪,郎天枢,你贪图这世上的一切,七星之罪,你当其冲!
曲武开之怒,姚星蔓之傲,任蓟鹿之食,时文左之惰,廉玉衡之淫,琚笃璇之妒。
你七星君,才是世上罪恶的源头!
是你,是你们杀死了自己。”
郎天枢的泪干了,心不会再痛,也不必再去理会世上的一切了。
最后一颗北斗星黯淡之前,曾问他:“你到底是谁?”
“勾陈一。”
魔主流下两行泪来,化作人世间洗涤一切的清雨。
世界终归安定,祖龙之死是必然,神魔乱世也是必然。
夜色下,只剩夜色,直到那个方向,那颗星亮起。
……
“七星君大战妖魔,你是不是在这跟我扯淡呢!”
6晓柒叫嚷着。
赵星河赶紧给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又朝另一边眨眨眼:“小声点,信不信由你。”
原来凌先生已经躺在床上睡着了,孟先生也趴在桌上睡着。
“还好没有……”
6晓柒一不小心,扯下了两个葫芦上的贴纸,两个葫芦也滚落在地。
赵星河一心急,赶紧摁住两个葫芦,6晓柒立刻把贴纸贴回去。
只是,他们两个这一番胡闹,却不小心让一个葫芦有了裂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