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生的一头赤红,墨绣黥面,倒也体态匀称,浑如个放浪子,却偏有目空一切的眼神,波澜不惊的气概。
清瘦青年正要上去帮忙,却被身旁的少女拉住。
“你,你干嘛……”青年望一眼少女,被她坚定的眼神定住,支吾地问:“星……
姚星蔓!曲武开需要……”
“看看再说。”姚星蔓松开手,拔出腰间佩剑抱于胸前,她那冷静到脱的心境,和她不容怀疑的态度轻松征服了青年。
魔主似是玩的倦了,逮住空档,反手攥住金瓜,另一只手轻轻一拍,金瓜碎裂如尘,光辉飞散。
“你……”曲武开来不及多说,便被魔主贴到近前,扼住咽喉,轻轻地从地上提起。
“这便是注定!”
冥火自曲武开身上蹿起,将他整个吞没。魔主随手将他丢到一边,抬头望着天空仅剩的两颗北斗星,低声说道:“你们以为你们是我的克星吗?我才是你们的宿命!”
曲武开甚至无力挣扎,他只在冥火焚烧中绝望地望向天际,北斗七星,勺柄正中的那颗星也如它的伙伴们一样,消失不见了。
那高大的身体不见了,只剩下冥火焚烧后的一滩焦土。
嗖地一声,一道身影闪向前,清瘦青年都不曾来得及反应。
那魔主只觉着左右各一道剑光袭来,面前炸响一声天籁般地催命咒:“着!”
他却不慌乱,左右手分出,只道两边尽是虚影,双掌合十,接住面前这一剑。
“文弼武辅。”
姚星蔓左右的并非虚影,也是两尊星辰,只破军剑一出,化刺为撩,左右文武剑也攻向魔主。
青年看准时机,也握紧长枪冲杀上前掠阵。
魔主冷笑,腰间横生两臂,当时将两枚星辰打散,原本合十的双手,并两指为剑前刺,另一只手掐诀。
只一瞬之间,双星散去,剑气贯穿伊人胸腹之间,青年也才勉强横枪抵挡住。
她那一剑正撩在魔主心口,当即断裂成几段。
“破军剑?”姚星蔓难以置信,却仰面倒下,化成冥火的养料。
“不!”青年大叫。
在她神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才见到空中柄尾那颗星,也黯淡下来。
“你也太傲慢了。”
魔主面色冰冷,踏过地上尚未熄灭的冥火,款步走向青年道:“郎天枢,你们七个早就输了。”
“你怎么……”郎天枢卧着长枪,战栗着后退:“你别过来!我们,我……”
“没用了。”魔主抬头望向天际,北斗七星如今只剩下了一颗。命运就是,所有的星星都将在这一魔主面前黯淡无光。
“这乱世!看吧,听吧,闻吧,尝尝这滋味,感受你们的失败。”
随着魔主的一声声呼唤,郎天枢听见了战鼓声,而后是哭嚎,冲杀,鬼鸣,寂静。
他仿佛置身于古战场之中,眼见无边际的人群,黑压压的人头,他们冲过他身边,厮杀,那凶狠表情。
那血腥,腐烂的臭味,比不上心中的悲凉。
“冥火将会吞噬一切!”
郎天枢无法控制自己不去想,不去看,那一幅幅画面,一张张狰狞的面孔,一声声绝望地哀嚎,杀戮,迷茫和欲望,直到变成自己另外四个同伴陨落的至暗时刻。
“守护平衡的北斗星,你们要为自己赎罪!”
只是一脚,就能将一位神的星君踢倒在地,魔主将郎天枢踩在脚下。
他笑道:“你记得吗,你的那几个同伴犯下了什么罪!”
“没,他们只是……”郎天枢被魔主的脚重碾着胸口,无力辩解着,却阻挡不住他的脑海里,眼前上演的一切。
“让我来带你回忆吧!”
那是出前的晚上,七位星君降临人界,收到了他们的信徒,那些失去希望的麻木流民,用仅有的食物与废墟中搜寻的浑酒供奉神明。
曲武开在高台之上,将金瓜锤向大地,向苦难中的人们承诺:“放心吧,有我们七个在,保管终结这场混乱的灾难,还你们一个太平的秩序。”
“嗯!”郎天枢也点头赞同。
时文左在一边低声嘟囔着:“除了那些神嗣,好像有一个魔头,好麻烦啊。”
“哼。”姚星蔓冷哼一声,以那闪耀北斗的视角,俯视着这天下的纷乱,只道一声:“蝼蚁而已。”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七星之中最为年幼的女子,任蓟鹿已经于人们开始了饮宴,那是她作为一名清瑶神女,最接近人的地方。
琚笃璇只是在一边神色黯然地望着,她望见翩翩公子模样的廉衡玉吹起玉箫,时而闭目用神,时而眉目含情的望向任蓟鹿。
“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