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梨神情微沉,阮兴国又伸手摸摸她的发顶,“别多想,这只是为人父母的考量,等你有一天做了母亲,有了自己的孩子,你也会为他做最长远的打算。至于现在,好好享受你的爱情,爸爸看得清楚,砚舟——他很爱你。”
被父亲这样说,阮梨微微有些耳热,“那您呢?”
将亚升全权转给她之后,阮兴国自己呢?
“我啊,我当然要做点自己更擅长更喜欢的事情啊。”阮兴国笑道,“爸爸也有私心,也想要偷懒。更何况,爸爸从来就是不是个合格的商人,就算是为了亚升的将来,也应该将它交给更有能力的人。”
可阮梨想说,那是程雅芝的“雅”,阮笙笙的“笙”啊,是您大半辈子的心血。
阮兴国似是看懂女儿想说什么,摇了摇头。
“正因为爸爸在意,爸爸才希望亚升能越来越好,像是无数经典的品牌一样,永远经得住时间的考验。亚升不仅仅是一个名字,它还是爱的传承,从前这两个字属于你和妈妈,以后,它属于你和你的爱人,你们的孩子。”
“笙笙,这才是爸爸创办亚升的初衷。”
阮梨的眸底一瞬间就涌上水光,她的父亲
(),风光霁月?()_[((),永远是那么温柔和长情的人。
“哭什么,等会儿让砚舟看到,要怪爸爸了。”阮兴国笑呵呵道,又让阮梨往窗外去看。
那辆库里南还停在后门,身形颀长的男人正倚在车边。
“可等了好一会儿了。”阮兴国打趣道。
阮梨吸吸鼻子,朝阮兴国伸手。
阮兴国的眼底也涌起湿意,他轻啧一声,“这么大了,还撒娇。”
嘴上嫌弃,却还是像小时候无数次一样,将他的掌上明珠抱进怀里。
“我的笙笙长大了,以后爸爸做不到的,会有人替爸爸做得更好。”
阮梨却摇头,声音哽咽,“不要,笙笙只要爸爸,笙笙最爱爸爸。”
*
阮梨出现在霍砚舟面前的时候,眼睛还红红的。
“怎么了?”霍砚舟去看她眼底的神色,显而易见的难过。
“抱抱。”阮梨偎依进霍砚舟怀里,脸颊贴着他的胸口,听着沉稳有力的心跳,让阮梨觉得无比踏实和安心。
霍砚舟没有再追问,只是轻轻拥着她。他知道此刻的阮梨不需要语言的安慰,她只要一个怀抱,让她慢慢将那些情绪消化掉。
两人回到君庭的时候已经快要九点,客厅的那幅拼图竟然已经初具规模。
“你……拼的?”
霍砚舟扯松领带,将阮梨圈在身前,下巴抵在她的肩膀,“太太不在家,我只能靠这个睹物思人了。”
阮梨:“……”
又在胡说八道。
察觉到某人不老实的动作,阮梨微微挣扎,“我……我要去洗澡。”
“一起。”
“?”
触上霍砚舟深湛的视线,阮梨连忙摇头。那肯定不是洗澡,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她是被碾压的那一个。
还好一通电话及时解救了阮梨,阮梨瞥到了手机屏幕上“周敬之”的名字,猜测是和收购方联的事有关。
“你接电话,我……我去洗澡。”
看着几乎落荒而逃的女孩子,霍砚舟失笑,按下接听键。
等阮梨洗完澡吹完头发,霍砚舟的这通电话还没有结束,他坐在沙发里,阮梨经过他面前的时候隐隐听到了“拆分”这样的字眼。
阮梨不太懂商场上的事,也没有问过霍砚舟收购方联之后要怎么做。她从露台上折回来,看着铺在客厅的拼图,有点手痒。
霍砚舟掀眸,显然在问她有什么事。
阮梨指了指地上的拼图。
霍砚舟颔首,示意她随意,他没什么事情是不能当着她的面讲的,何况方联的事本身就和阮家有关。
阮梨尽量不让自己弄出响动,安静地跪在地毯上,捏起一块拼图思考比画。霍砚舟偶尔应一声,大都是在听周敬之说,阮梨听不太明白,似懂非懂。
客厅亮着莹白的顶灯,霍砚舟看着跪在地毯上的女孩子,初夏的夜晚阮梨穿得单薄,只在吊带睡裙外
()套了件及膝的轻薄外搭,随着她伸臂的动作,裙摆就会往上滑一点,笔直的大腿白皙柔韧。
阮梨正在专心找下一块拼图,腰却忽然被扣住,心悸一刹,她转头,望进霍砚舟幽深的眼底。
“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