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梨满眼惊喜地接过,清新柔和的花香在鼻息间溢开,她看着霍砚舟朝她张开手臂,一个全然接纳和拥抱的姿势,只肖她往前走一小步,就能落进他的怀里。
裙摆翩跹,即便只是一小步,阮梨也走得有点急。
直到落入霍砚舟的怀
()中,被他的双臂圈紧,感受到他的温热和坚定,还有熟悉的洁净清冽的气息。
那抹早春惊枝的嫩芽终于在这个春夏之交郁郁葱葱,葳蕤成荫。
*
霍砚舟的到来,终于开启了霍家今日此行的目的。
霍家的诚意给得很足,不仅仅是那份天价礼单,霍家全员到齐,连常驻欧洲的霍臻都来了。
霍靖诚更是在媒体面前用了“求娶”这样的字眼,无论是受迫于霍砚舟的压力,还是为了霍家一直被赞誉的谦恭,都将阮家、阮梨抬至一个绝对高度。
霍靖诚还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允诺,他会将他名下持有的恒远4%的股份也一并转给阮梨,那不仅仅是一笔巨额财富,也象征着她将在恒远拥有同等的话语权。
今天之前,阮兴国和程雅芝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但听到霍靖诚这个决定的时候,还是有片刻的微讶。
霍家人来之前都已经知晓这件事,冯莺也闹过,但无济于事。
就像今天,她即便再不愿意,也不得不衣着鲜亮地出现在这里,只为了外界从今往后不会再对这桩婚事有任何一点指摘。
就像此时此刻,她只能坐在角落里,看着她从前根本看不上的人成为众星捧月的中心。
席间,阮梨碰上了从洗手间出来的冯莺。
即便冯莺如今占着“二嫂”的身份,但在阮梨面前,她依然要收敛。阮梨自然看出了冯莺眼中的不甘,从前她会因为霍明朗迁就冯莺,现在已然没有必要。
“你是不是很得意?终于能这样风风光光地嫁进霍家,连老爷子都不得不顾全你的面子,让整个京北都看到霍家对你的重视。”
阮梨拎拎唇角,“您可能误会了,我嫁的不是霍家,是霍砚舟。”
“这有什么区别?!”
这当然有区别,天壤之别。但阮梨知道冯莺不会懂,她汲汲营营的人生只能看到利益、身份、名望,其他都早已经被弃之如弊。
阮梨不再多言,径直从冯莺身边经过。
“是你教唆砚舟,对方联下手的是不是?”冯莺还是没能忍住,低喝道。
之前她为了家里的生意,主动联系过方依,方家也确实为冯家介绍了不少在东南亚一带的资源,只是这段时间,两家的关系肉眼可见地冷了下来,冯莺的弟弟几次打电话来责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
霍砚舟今天在机场的回应无疑狠狠打了方联的脸,冯家之后在东南亚的生意肯定也会受阻,冯莺心急如焚。
阮梨痛恨方联曾对亚升的无耻行径,差一点让阮兴国成为亚升的罪人,丝毫不想解释,也不怕冯莺误会,“您觉得是就是是吧。”
话落,阮梨径直离开。
是有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
霍砚舟和周敬之联手做的局,对方联来说,就是一场毫无还手之力的死局。
阮梨自认从来都是个温和的人,也在这一刻生出报复之心,想要看着方联一点点地走向穷途
末路。
*
这场会面一直持续到下午四点,程雅芝操持有方,每个细节都办得漂漂亮亮。
临到尾声,阮兴国放下手中的茶杯,“霍老,实不相瞒,我打算在笙笙和砚舟结婚以后,将我和太太名下亚升的股份,全部转给笙笙。”
在一旁陪聊的阮梨讶异抬眸,“爸……”
阮兴国冲阮梨摇头,只看向霍砚舟和霍靖诚,“我们阮家就这么一个宝贝,自然是希望女儿嫁得好,希望两个孩子好。笙笙对做生意一窍不通,亚升的未来还要辛苦砚舟。”
阮梨终于明白为什么这段时间阮兴国好像变得格外清闲,他开始做以前喜欢但没有时间和精力去做的事。还有昨晚在车里,他说有空要和她好好聊聊。
父亲应该是早就存了急流勇退之心,只等着今天这个时机说出来。
这是阮家的表态,也是她今后在霍家的仰仗。
霍家给了天价聘礼,阮家还了一个亚升。
以后谁都不能再说,是她高攀。
送走霍靖诚一行人,阮梨被阮兴国叫到了书房。
“爸,这个决定是不是太仓促了?”
甚至有些草率。
阮兴国摇摇头,示意阮梨坐下,又倒了两杯茶,才徐徐开口:“京北霍家,那不是普通的家庭。如果你今天嫁的是明朗……笙笙,那是霍砚舟。爸爸不是不相信砚舟对你的感情,毕竟他当初只身前来时的诚意,就已经打动了我和你妈妈。”
阮兴国微顿,愈发语重心长,“笙笙,等你到了爸爸这个年纪就会明白,即便是夫妻,也要有并肩而立的资本。你如果一直仰望他,终有一天你看到的,就只能是他的背影。当然,这种资本并不仅仅是物质,但有时候物质就是最硬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