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人飞机里面包括徐氏家主夫妻,以及他们的次子,徐之景,还有两个飞机驾驶员及八个随行人员。
安妮正在吧台上泡咖啡,听见起居室里的响动,下意识走过来。
女人坐在沙发里,撞上茶几的膝盖还在颤抖,她平静了脸,说没事。
安妮回去。
女人起身,朝楼上走。
门口处站着两个女佣,看见她的表情有些惊讶,但保持着女佣的沉默本分。
电视里面还在响,沙发里面的手机也在响,安妮泡完咖啡过来,看着空无一人的起居室,拿起女人的手机接过来。
是官景予,他很有兴致的问女人今天怎么样,有没有按时吃饭,听见安妮的声音后有一瞬间的沉默。
他问,她呢?
安妮回答不出,问过佣人然后朝楼上走去。
电话里一时寂静,两边的人都不明感受到彼此的压抑。
直到安妮将卧室里看了一遍,推开了浴室门。
豪华洁白的浴缸里面像是夕阳晚辉一般的颜料色彩,晕染开连片的血莲花,面容温婉美丽的女人躺在一片红色水雾中,平静合眼,雪白色的缎面长裙失了真,勾勒出如妖美景。
安妮失了声:“太太……”
云镜高中建校有百年历史,校址坐落于京中偏南位置,占地一千四百多亩,包括校内一汪七百亩的天然湖,风水大师取名“龙景湖”。学校性质半公立半私密,私密在于妙不可言。
校中学子多官贵参半,校长的权力在某种程度远远比不过一些学生的自主意识,但学生会长却可以。
云中巍峨庄严的大理石拱校门前,时不时走出三三两两的学生出来,当看见停在路边车牌号为京a连号六个7的银白色阿斯顿马丁超跑时,学生们都会下意识的噤声,然后或快或慢的走远。
慢的是因为爱慕,快的是因为惧怕。
官景予坐在车里有些不耐烦的掀开左手的衣袖看了眼名贵腕表上的时间,放学已经过去十七分钟了,从来没有人敢让他这么等过,哪怕是兄弟的女人,官景予也有些不耐烦起来。
徐之遇因为数学竞赛的事情需要出国一个星期,他那乐于助人的学生会长女友却为了救一个从二楼跳下来的学生伤了脚,打了石膏,行动不便,于是徐之遇委托官景予代为接送他女友上下学。
今天是第一次。
上学就算了,他夜生活丰富多彩的很,早晨七点半的早课是肯定起不来的,于是让手下代为送的。下午嘛,自然也可以,不过就是让兄弟知道了显得不够意思。
于是官景予亲自上阵,可没想到放学都快二十分钟了,连那人人影都没见着一个。
徐之遇的女友他见过一眼,黑直发瓜子脸,一身云中规规矩矩的西装剪裁校裙,模样美则美矣,可一眼看去就是个乖乖女,完全勾不起男人的欲望,不知道徐之遇跟他混过那么久,见识过人间至味风月的人,是怎么想的回去吃这种清粥白菜的,还宝贝的很。
就在官景予等得不耐烦,想打电话喊小弟去学校里面抓人时,门口不远处终于出现了一群人影。
纤细美丽的少女上身穿着白衬衣加西装外套,下着红黑格子裙,规规矩矩的坐在轮椅上。右腿打着石膏,显得细长漂亮的左腿也可怜巴巴。轮椅后方有两男一女三个学生推动,轮椅左右两侧也围着四五个学生,男女都有,一群人说说笑笑。
偶尔经过的学生也会停下来向少女问声好,或者干脆顺路说几句话,少女看起来很受学生们欢迎。
偶尔少女会扬起下巴,露出白皙优雅的脖颈,和领口精致的雏菊领针,这大概是她规定的云中学生们唯一的自由穿戴了。
少女笑起来时眉眼弯弯,小小露出六颗牙齿,隐约能看见边缘虎牙尖尖的角,笑容干净又温柔,像是她的雏菊领针一样,带着点淡淡苦涩,又清香宜人。
官景予手拖着下巴撑在方向盘上,像是看入了迷,待车窗被敲了敲,他被声音惊醒过来,才发觉自己刚刚看着人看痴了,有些恼怒,看向半降下的车窗外,一个男生有些惧怕的神情看他,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官,官少,会长她脚不方便,不好坐你的车,会长让我来跟您说声谢谢,抱歉耽误了您的时间,她会坐顺路同学的私家车回家的。”
官景予不耐的“嗤”了一声,“她脚不方便坐我的车,就方便坐别人的车?”
男生呐呐不敢接话。
“废物,滚吧!”
男生弯腰点个头,立马迅疾跑开。
见状官景予又是不屑的弹了个响指。也难为这人有勇气跑到他面前,该说是那少女魅力确实大?
官景予朝先前少女出来的位置望去,只见少女朝一个个离开的同学挥手告别,身后还有一个高大的男生推着她的轮椅,两眼发直的看着少女的背影,脸红的跟猴子屁股似的。
不一会儿,人都散开,男生家里的司机开着私家车过来,男生朝司机挥了挥手,说了几句,紧接着男生低头朝少女说了句什么,少女眉眼弯弯的点点头,看唇语应该是“谢谢,麻烦了。”朝男生张开手臂。
男生脸更红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儿放,手在大腿上擦了两下,才敢试着小心翼翼的将少女抱起来。
司机在后面收起轮椅。
官景予看着两人一步一步朝五米外的私家车走来,眯了眯眼,打开车门,走了下来。
“王照。”
少女刚要被男同学抱上车,身后突然传来一道好听的男声,喊着她的名字,让她有些惊讶的转过头。
“你,官景予同学?”
看着少女眼神茫然了一瞬才想起他名字的模样,官景予舌尖抵了抵牙关,差点被气笑了,“不愧是日理万机的云中学生会长大人,难为还能记起我的名字。”
少女被讽刺的脸色白了一下,睫毛抖了抖,像是受惊不安的麋鹿,像是二月枝头夭折的桃花,失了颜色。
抱着少女的男生脸上浮现出心疼,但面对眼前这个恶名远播的校霸到底是不敢说什么。
官景予不屑的看了一眼男生,又漫不经心上前一步,手里把玩着车钥匙,看向少女,“徐之遇不是说让我接送你?怎么?让我白等一句别人代传的抱歉就完事了?难不成你觉得我这样好打发?”
少女面对官景予的咄咄相逼也不生气,温温柔柔的解释,“我以为官同学不喜欢麻烦,之遇那边我会解释的,今天耽搁了官同学的时间真的对不起,官同学可以跟我提出补偿。”
倒真是善解人意。
少女说的确实是对的,官景予确实感觉少女的事是个麻烦,但真让她说出来,他又不乐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