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瓦苑花魁阁楼,颜玉儿拿着诗稿爱不释手,读了一遍又一遍,想着诗中的描述,印证自己的美貌,顿时觉得这全天下赞美人的词汇,都黯然失色。
灿烂的云霞是自己的衣服,娇艳的鲜花是自己的玉颜,吐蕊的牡丹挂着晶莹的露珠,该是多么的精神饱满。艳绝人寰的容貌,不是来自仙山,就是天女下凡,这也太夸张了吧,可是真的很喜欢啊!
颜玉儿沉迷其中不可自拔,好不容易回神,又对着铜镜整理自己的妆容,戴冠公子如此赞扬,那以后就要更加注重形象,一定要配得上这首诗才行。
随后,她沐浴更衣,无比郑重的将这首《赠颜玉儿》抄在自己的小本本上,要作为永世珍藏的牌面。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她被打断思绪,有些愠怒。
“小姐,吴公子求见!”
喜儿的声音有一些紧张,因为颜玉儿交代过,不管谁来都不接待,不要打扰她的兴致。
但是那位吴公子实在是过于固执,喜儿应付不了,碍于他的才名和家世,又不能把人撵出去,所以只好冒着惹恼小姐的风险前来通报。
颜玉儿质问道:“你没告诉他我今天不接待任何人吗?”
“说了,吴公子不听,说是一定要看看戴冠公子给小姐写了什么诗,不然绝不离开!”
“他怎么知道此事?”
喜儿虽然不认识赵颂,但是之前在路上碰到过,她还记得,只得猜测道:“
我们从戴公子家里出来的时候,遇到的那位公子也来了,想必,是他看到了才怂恿吴公子前来。”
“真是麻烦,叫他等着,既然这么想看,那就让他开开眼。”
颜玉儿名声在外,可以不用太过在意吴桐这样的世家子弟,但是也不便彻底得罪,既然人家死皮赖脸不走,她也只得亲自去打发。
吴桐自然也是为她写过赞美诗的,当时觉得确实不错,可是一跟戴冠这首比起来,顿时觉得有天壤之别,自然就看轻了吴桐。
她把诗稿全部抄完了,才不慌不忙起身,拿上原稿出门来。
她的阁楼有单独的卧榻和客室,吴桐静静的等在客室外面,喜儿奉上的茶也没心情喝。
他当然知道颜玉儿是什么品味,自己写的诗在整个梁州那也是数一数二的,还从来没见她如此激动过,这戴冠到底是个什么人,为何如此厉害。
没错,那首《采莲曲》也传到了他那里,他已烂熟于心,本来不服输要苦思佳作挣个高低,可是铺纸提笔后,却无从下手,之前还能画荷花,现在是画都没心情作了。
颜玉儿出来,他立马起身行礼:“叨扰玉姑娘了,在下实在是压不下心中好奇,听好友说姑娘得了一首好诗,十分满意,特来求教,以便观摩学习!”
“吴公子还真是学无止境,既然如此诚恳,那就拿去一观吧!”
颜玉儿递上诗稿,吴桐还未接过来,眼睛就挪不开了,
待细看之后,立即呆在原地,眼里都是不可置信,嘴角扯了几下也说不出话来。
最后颓唐坐到椅子上,面色难看,像是经受了什么严重的打击,有些心神溃败,没错,此诗给他的冲击力,比起前两首来已经翻了倍,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出来如此天马行空的绝佳之作。
此诗必当流芳千古了,而颜玉儿的名字,也必将载入史册。
戴冠究竟是什么妖孽啊,为何能写出这样惊风雨泣鬼神的诗?
见他一句话也不说,就那样颓唐坐着,颜玉儿询问道:“吴公子你怎么了,你脸色很差,要不要叫大夫?”
吴桐闻言回神,急忙摆手:“不用,不用,我没事儿,就是被此传世佳作震惊了,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与之相比,在下那些拙作,可真是上不得台面了!”
颜玉儿微微一笑道:“这世间景色万千,人的思维也各不相同,但都有各自的长处,公子可千万不要如此想,戴公子或许也只是偶然得之,吴公子又何必气馁?”
“玉姑娘说得是,是我孟浪了,能观美人与佳作,何其幸也!”
“吴公子可有所得?”
吴桐摇头道:“不敢献丑,改日再来拜访玉姑娘!”
“公子慢走,奴家送你!”
颜玉儿果真很礼貌的将吴桐送出阁楼,再由喜儿将人送出大门。
见吴桐低下不可一世的头颅离开,她心里也很感慨,若是不受此刺激,吴桐的才华也难进半步了。
喜儿回来,幸灾乐祸道:“小姐,你看吴公子就像是丢了魂儿一样,跟以前高高在上的姿态比起来,简直让人不敢相信,但是真的很解气啊!”
“不准落井下石,省得给自己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