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两家离得挺近吧?你爸也不问问就信她的话了?”
钱莉不太理解,反正谁要是上门找茬,她爸二话不说就能把人赶出去,管她有没有理呢!
“哼——”
“他啊……”
洪娇不屑一顾的态度都能看出这父女俩关系不大好,钱莉跟云苓待了这么久,好歹也长了点眼力见,便不再多问。
“不过,我总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她?”
钱莉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索性抛之脑后,边逛边吃。
绕了许久,四人才重新汇合,钱莉看到云苓的第一眼才猛然记起那人是谁。
“我想起来了!”
云苓看她愣愣地盯着自己,疑惑:“想起什么?”
钱莉拍了下手掌心,“咱回来的时候坐火车,跟你一个车厢的年轻女同志,我们刚才碰到了。”
洪娇问:“房依依?”
云苓摇头:“我不知道她叫什么,但是她好像是文工团的,我见她带着手风琴包。”
钱莉见过她的样子,虽然只是几眼,但她对人的外貌细节还是很敏感的,一口咬定:“就是她,我不会认错。”
洪娇点头:“她确实是文工团的,也是不久前才回来探亲。”
钱莉忙不迭地把方才的经过一五一十讲述出来,云苓和齐潇潇听完都不知道该如何评价。
素有小辣椒之称的齐潇潇半天憋出来一句:“这女同志,脾气挺爆啊……”
云苓顺道聊起对方在硬卧车厢里和另一位妇女同志争执的观点,洪娇听完后止不住地嗤笑。
她疑惑地问道:“怎么了?”
洪娇嗤之以鼻:“要不是有个证人,我都快要怀疑你说的那位和我认识的房依依是不是一个人了。”
云苓逐字逐句地回想,自己确实没有丝毫添油加醋的行为,这才放心询问:“是性格上存在什么区别吗?”
“她妈是我爸后来娶的妻子,傍家儿上的位。房依依是她妈和前夫的孩子,听你刚才说,她高谈阔论离婚妇女独立自主的话题,就觉得有些讽刺。”
洪娇边走边闲聊,神色轻松:“她从小就学她妈那一套,在我爸面前卖乖弄俏,动不动告状,让他来收拾我。而且争强好胜,我有的她一定要有,即使那东西是我外公给的,跟她半点关系都没有,不管通过什么手段,她也必须得到。”
“还有呢,以前见我朋友多、人缘好,就暗地里造谣我不知检点,故意捅到我爸面前,害我挨了好几下火筷子,一周都没下得了床。”
“我不懂明明她自己所有的目的都要依靠别人来达成,是怎么有脸说出那种话的?感觉她整个人被割裂成了两面似的,而且两面都极端。”
她谈笑自若地诉说自己幼时的艰难,那些经历仿佛如过眼云烟般不存在。
云苓沉吟道:“我倒觉得并不割裂。”
洪娇惊讶:“怎么说?”
她娓娓道来:“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从人性角度出的大部分个人行为,对外对内都会存在两套标准。可能在别人面前时,她鼓吹自己高高在上、审判他人的忠肝义胆,但面对自己时,又会为了私人利益而不择手段,这些不难理解。”
“在我们看来,无论多么割裂的性格都可以追本溯源。基因、教育、环境……这样想来,是不是觉得她或许还是你印象里的那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