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夕这日,云苓和朋友们约好去逛街,所以她一大早上就起来给自己的卧室进行了一遍大扫除,彻彻底底窗明几净后才放心出门。
大广场上,齐潇潇挥挥手:“我说你这红围巾可显眼了,一眼就看见你了。”
云苓挽住她的胳膊,看向四周,问道:“她俩呢?不是说好在这集合吗?”
话音未落,转头就看见钱莉身后跟着洪娇,两人都是一副不情不愿的样子。
齐潇潇心直口快:“欸,我说,这是谁这么不长眼给你俩气受了?”
钱莉撅撅嘴,把头转到一边,哼哼唧唧地踢着小石子儿
洪娇翻了个白眼,解释道:“这不她非说要坐公交车,让我把自行车停在她家了。结果来时有一段修路,公交车绕了一个大弯,最后还是我俩下车徒步走过来的。”
许是清楚有她的原因才导致迟到,还连累同伴走了一大段路,所以钱莉也没有嘴硬反驳。
两人闹个别扭,又没吵架,云苓便不多言劝和,让她俩自己解决去。
四人专门趁着年味十足的假期来逛集,人多热闹,到处都是张灯结彩、红红火火,街上摩肩接踵,已经碰见好几个小孩子吵闹着要糖葫芦。
因为破四旧的缘故,如今过年便取消了庙会,也没有拜神上香的祭祀活动。
大众的娱乐方式除了单位集体福利去礼堂或是露天放电影,就是看样板戏,而且每出必唱《我爱都天安门》、《太阳最红,主席最亲》这种类似的红歌。
但即使减少了许多可消遣的乐子,大集上仍然熙熙攘攘。
洪娇紧紧拉着钱莉的袖子,防止她被人群冲散,正被人流推着走的时候,她不小心撞上了一个人。
她下意识地主动道歉:“不好意思,我……”
刚一回头,却现是自己的死对头。
“房依依?”
水蓝色围巾的女同志皱眉盯着自己的棉布鞋,上面已经不知道被蹭上多少个脚印了,多她一个不多,少她一个不少。
“你长没长眼睛啊!我这鞋可是今天刚换的。”
突然的破口大骂打得洪娇措手不及,要不是她确实无意中踩了人一脚,放以往她俩的关系来看,她高低不会咽下这口气。
但现在只好尽量温和地提出办法:“对不起,你要是在意的话,可以到时候回家换鞋,然后把脏鞋给我,我不介意帮你刷干净。”
她这么说也不无道理,现在的人大多不会在意鞋上沾了几个泥点子,或是落了多少灰。但房依依既然介意她的新鞋被弄脏,那洪娇也不是抗不起事儿的人,大大方方解决问题就行了。
房依依咬咬牙,怒声道:“谁稀罕你帮我刷鞋啊!都说俞家家风严谨,你从小在你外公膝下长大,怎么学不到他一点的礼仪?”
洪娇是听不得别人拿她家里说事的,挑眉警告:“如果你非得想小事化大,我可就不会这么和颜悦色了。”
“要是不接受我的解决办法,我可懒得管你,下次记得闭紧你的嘴巴!”
房依依是软硬不吃的主儿,直接吵起来:“你算老几?还敢这个态度对我?小心我去告诉你爸!”
洪娇冷哼:“你去呗,反正你从小到大只会告状,以为我现在还怕他呢?”
话给她撂下,也不管对方被气得怒涨不已,径直拉着看热闹的钱莉离开了。
洪娇没好气地说:“人都走散了,你还在这儿看戏呢?”
钱莉就差捧把瓜子边磕边笑了,还不忘调侃她:“我以为你脾气就够硬了,没想到这还碰上个硬茬儿,不过告家长这招儿挺怂的。”
洪娇冷嗤:“她从小就这么干,以前觉得百试百灵,现在这么以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