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狠心吧,谁能狠心过他啊,你对他多热情付出他都感觉不到,他所考虑的一切都是完成任务。”
白裙姑娘叹息:“正是因为如此,才有那般多人想接近他,最终又失望而归,可望不可得罢了。”
有人压低声音:“你们说,那新来的冲喜的姑娘……”
“定然坚持不了几日,越期待就越失望,她相处过就知道,没人能打动寻公子,不过徒增伤心罢了。”
“就像岚小姐么?”
“对啊,岚小姐回府那时有多喜欢,如今就有多伤心,忙前忙后暖了寻公子数月,才发觉是个捂不化的寒冰,还没缓过来呢。”
“我听闻岚小姐自从知道寻公子定亲,便气的将屋子砸了,还去同家主大吵一架。”
“能理解,岚小姐到底还是喜欢,不过也没关系,寻公子那脾性,没人能待得长久,那姑娘受挫后就明白了。”
宁十安一竹筒梅子酒喝完,事情也听了大概,她又要了一杯,往不远处的花铺走去。
花铺里都是药田培育后灵力微弱的品种,没有药用价值,便留给众弟子拿回去栽种观赏。
宁十安想沐寻的院子常年荒芜,挑些带回去好了,刚走进,便瞧见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是先前提醒过她的小侍从。
“君山,这些拿回去喂你那些妖兽正好。”花铺中戴着碎花头巾的师妹笑着将竹筐推给小侍从。
叫君山的少年便乐呵呵的抱着竹筐转身,正巧撞见宁十安,他惊讶道:“宁姑娘?”
宁十安不想引起骚动,将他扯到一旁,轻声道:“嘘。”
“我知道。”君山四下看看,压低声音问,“宁姑娘活着回来了?”
“这叫什么话?”
“姑娘有所不知,寻公子外出的任务大多凶险。”君山解释道,“他又不太照顾身边人……所以多有折损……”
她现在知道了。
君山顿了顿,眼神略有恐慌,“你见过寻公子杀人么?”
宁十安一滞,现在也见过了……
君山脸色一白,自顾自的道:“你可能没见过,寻公子杀人毫无心理负担……只要阻挠任务完成,一切都可以牺牲……”
是挺吓人的……
宁十安不想聊这个,便问:“岚小姐是谁?”
“岚小姐是家主沐乘风的小女儿,斐公子是长公子,而寻公子则是养子。”
沐寻竟是养子……
“岚小姐自小养在紫微宗,前些日子回府探亲,发现多了位义兄,便一头载了进去,日日往寻公子别院跑,一颗心都要掏给他,接触了小半年,才发觉寻公子根本是块捂不热的寒冰,至今还伤着呢。”
君山唏嘘片刻,忽而道:“你要是想离开,便去求岚小姐,她定然会帮你。”
“我为何要离开?”
君山道:“你与寻公子定亲,注定悲苦伤心,不若早日离去啊。”
宁十安坚定:“我不,我喜欢他,我不离开。”
君山悲悯的摇头:“多少人像你这样说,最终还不是……你瞧那空荡荡的别院,还不明白么?”
宁十安道:“那是别人,我是我,我喜欢他,比任何人都喜欢。”
君山连连叹息:“你这话也无数人说过,各个都以为自己特别……悬崖勒马啊宁姑娘……”
宁十安一口将梅子酒闷了,握拳:“我太爱了勒不了。”
·
宁十安抱着一捆挑出的灵植,又拎了两支竹筒酒回到别院,别院静悄悄,只有枝丫上的油灯微微摇晃。
书房里一片漆黑。
呵,还叫她去夜宴转转,结果听了一大堆他的缺陷,这换了谁都要吓跑了吧……宁十安忽而一怔,他又怎会不知夜宴里全是关于他的传言……
她恍然察觉,也许他叫她去夜宴转转并非自信,而是想要她了解那些关于他的传言,想她知难而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