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
“大人就称呼奴家菀娘吧。”
南潍盛微笑着道:“菀娘,如今这里你也住不得了,若是以后这些歹人还来滋扰,只怕还会有些麻烦。
我与你几次相遇,实在有缘,不忍你再受惊扰,不如,搬到我府中去住?”南潍盛说完再也忍不住上前一步,抓住她的如雪似玉的一双手,双眼紧紧盯着那张他朝思暮想了许久的脸。
她蓦地睁大眼睛看着南潍盛,仿佛被惊吓了一般,忙抽出手背过身去,默默垂泪道:“不,我要在这里等我家老爷回来。”
南潍盛从身后一把将她抱住,怀中之人立刻剧烈的挣扎起来:“大人,你放开我!”
“菀娘,你心中也明白,他不会回来了。若是没有人庇护,如你这般美丽动人的女子,以后会遇到什么样的事情,又该如何生活?
我自从第一次见你,心中便都是你,一刻也忘不了。实话告诉你,我是忠勇侯府的二爷,你只要跟了我,我便能让你一生锦衣玉食,安享富贵。”
怀中之人慢慢不再挣扎,她捂住脸哭泣了许久方渐渐停歇。
她抬起头定定地看着南潍盛:“我可以跟着你。但是你要答应我两件事。”她的眼神坚定,透露出一股决然。
南潍盛心中一喜,连忙说道:“莫说两件事,便是千件万件我也答应。”
“我要你帮我找到我家老爷,生要见人,死要见尸。”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
南潍盛微微皱眉,那短命鬼早就葬身江底了,到哪里去找,但他犹豫了一瞬,还是答应下来:“好,我一定尽力而为。”
她轻轻地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之色:“另一件,我不愿在主母手下伏低做小,做人妾室,看人脸色。我在这里也住惯了,就请大人还将我安置在此处吧。”
南潍盛虽然极想迎她入府,好能时时刻刻一亲芳泽,可是菀娘如此贞烈,好不容易才肯允他亲近,他如今哪里有不答应的,于是他忙连连点头应承道:“都依你,都依你。
我明日便为你添置上丫鬟婆子,将这里好生重新修整一番,好让你住的舒心遂意。”
等南潍盛离开杏花巷时,只觉得志得意满,心中好不畅快,虽然还未能与佳人共度良宵,但是如今这美人已经算是到了自己的手中。
菀娘虽然看着清冷,却是个有情有义刚烈忠贞的,他使了这许多手段才得到这美人,自然不敢逼迫太甚。
……
大靖皇宫。
远远望去,那一座座朱红的宫殿顶上,金黄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耀着耀眼的光芒。那飞檐上的两条龙,金鳞金甲,活灵活现,似欲腾空飞去。在湛蓝的天空下,这座耸立数百年的宫殿显得巍峨壮观,格外灿烂辉煌。
“陛下!大靖这究竟是何意?!”
太和殿中,身穿绯红官袍的文武百官肃容敛声,分立两列。
高坐在御座上的皇帝,身着金线绣九龙的明黄袍服,头戴九龙冠冕,冠下垂着十二串珍珠旒,冠冕之下,是一张年轻俊美的面容。
那双极为幽深狭长的眸子,静静俯瞰着殿内满脸愤怒的云晟使臣,有些苍白的容颜上,丝缕浅淡的笑意在唇边若有若无地勾起。
萧丞相冷哼一声:“贵使这般愤怒,莫非是我大靖照顾不周,怠慢了各位不成?”
云晟使臣一甩衣袖,满脸怒容:“萧丞相,这个时候,您就不要再装傻了吧?我云晟是受国主之令,为我们六皇子殿下求取大靖公主,以结两国秦晋之好而来。
可是大靖却是这般对待我云晟,莫非是觉得我云晟不如大靖兵强马壮,便可随意戏弄践踏吗?”
“哦?戏弄践踏,这是从何说起?”高座上的年轻君王终于开口。
“陛下当真不知吗?大靖云晟两国的边贸粮道都已经通通关停了!”云晟使臣激愤道:“非但如此,云晟和大靖的边境上谷关上,胥江陈兵十万,虎视眈眈,臣斗胆敢问陛下,这难道是想与我云晟开战吗?!”
此话一出,满殿哗然。
萧丞相上前一步呵斥道:“简直是无稽之谈,陛下从未下过这样的旨意,你们是从何处听说?”
云晟使臣脸色阴沉道:“萧丞相,难道我会拿这种军国大事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吗?我们陛下已然来信问责我等了?!
臣自问来到大靖之后,处处恭谨,恪守国礼,不知究竟哪里触怒陛下,要受到这样的侮辱?!
云晟求娶大靖公主,这本是喜事一桩,陛下若是觉得云晟的皇子,配不上大靖的公主,大可以直言。可陛下前些日子已然肯,却又为何在背后有如此行径?
这般背信弃义,难道就不怕天下人耻笑吗?”
“放肆!”萧丞相冷叱一声:“陛下圣誉也是你等可以妄议的吗?!陛下金口玉言,龙威燕颔,何须欺瞒你一介使臣?”
那使臣脸上犹自不忿:“可是我云晟和大靖的粮道边贸确实被关停了,此事不假,况且边关大将若无君令,恐怕也不敢私自调兵吧?”
殿中大臣看着那犹自愤怒不已的云晟使臣,心中都有了猜测,关停边贸,陈兵边境,这恐怕是摄政王殿下的王令了。
摄政王本就有辅佐君王,监国理政大权,况且摄政王殿下一向英明睿智,绝不会无的放矢。
只是不知云晟私下里做了什么手脚,被殿下抓住了马脚。
正在此时,殿外一道尖细的声音响起:“摄政王殿下到~”
满朝文武顿时神色一凛,整衣敛容,齐齐跪下行礼:“摄政王殿下千岁!”
一道玄色身影缓缓踏进殿中,那玄色衣摆上银色龙纹熠熠生辉,步伐虽不急不缓,却带着踏碎一切的气势,仿佛这世上没有什么能挡住他的脚步。
俊美的脸庞辉映着晨曦,冷漠威严,带着天神般的威仪和与生俱来的高贵,整个人颇有一番睥睨天下的气势。
所到之处,满朝文武,无人不恭敬拜服。
顾言澈看着眼前这一幕,眸中的幽色更深,唇边笑意微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