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纪:“看完她后就走,药王谷还等着我回去打理,不能出来太久。”
秣夫人惋惜道:“还以为你会多留些时日,没成想这般着急,我还想带你去看看新种的梅花林,让你也种一棵呢,毕竟你送的东西,明月一直都很喜欢。”
秦纪道:“下次吧,我这次实在腾不出时间来。”
裴玄陵从未见过师父这般赶时间,问道:“师父,药王谷是出了什么棘手的事吗?”
秦纪:“并未,只是药王谷求医问药者繁多,我怕风和他们应付不过来。”
回想起自己师兄那马虎得盐和糖都认不清的样子,裴玄陵突然明白秦纪为何会担忧药王谷诸多事宜。
秦纪扫了眼他和寒渊,似乎是明白些什么,意有所指的道:“等你这边的事都解决完,记得回药王谷看看,那里是你的家,我们随时等你回来。”
裴玄陵心里温暖:“我明白。”
后面他们几个又七嘴八舌的把一路来生的事都跟秦纪说了遍,当听到楼家昭雪,罪魁祸不得善终时,秦纪气息停滞了下,只说了句“早该如此”,便再无下文。
秣夫人神色和他差不多,也都是释怀中带了几分悲伤:“这场昭雪晚了十多年,终于是如愿落下。”
可惜逝去的人再也看不到,深陷其中的人也只能看着冰冷的墓碑聊以慰藉,中间隔着生死阴阳。
宴席结束,每个人都回各自院落休息,唯独秦纪趁着夜色出了门。
回廊下,秣夫人目睹了他离去的身影,眼中神色悲伤,她身边的婢女道:“夫人,秦先生这是?”
秣夫人:“不必担心,他不会有事,只是去看一位故人而已。”
婢女是陪着她长大的人,自然是对他们之间的事一清二楚,此时也只能叹气:“若当年没有那桩冤枉事,秦先生和明月小姐如今也不会阴阳两隔,如今楼家沉冤昭雪,真是让人喜又让人悲伤。”
秣夫人:“可不是,用一生来回忆一刹何其痛苦,我们这些友人算是深有体会,更何况他呢。”
……
刚回到院子里,裴玄陵和寒渊就感觉不对劲。院子四周都种了葱榕的树木,明明是一派生机勃勃之象,而院子里的死气却扑面而来,重的令人顿感不适。
裴玄陵了然笑道:“看来是迫不及待的送上门了。”
寒渊:“嗯。”
前脚他们刚把萧沉鱼给救回来,后脚就踩进幻境里,这般急不可耐,除了那位还能有谁。
“萧姑娘,你在哪?”
声音石沉大海,院中毫无动静——看样子是凶多吉少。
两人继续往里面走,在垮掉半边的假山后面找到了昏迷的萧沉鱼。她胸口被刮了道口子,身上还有大大小小的伤,血流了一地。结合周围乱七八糟的剑气,她应该是和不之客交过手,不过没赢。
寒渊上前查看她的情况,现她只是失血过多昏迷,并未有生命危险。
“看来是凌雪看丢了活钥匙,她背后的主子等不下去,亲自来取血开祠堂,顺带请君入瓮。”裴玄陵眨眨眼,开玩笑似的说:“你猜他们藏在哪里?”
寒渊起身环顾四周,踏脚直冲水池中一尊抱鲤石像走去,抬手就从中揪出藏匿其中的人。
“嗬!”
被掐住脖子的凌雪喉咙剧痛,窒息感让她奋力想掰开寒渊冰冷的手,但无济于事。
寒渊眸色暗沉,一把将她扔出去,随即扔出冰锥贯穿她的双手双脚,把她牢牢钉在墙壁上。
裴玄陵道:“凌雪,受人桎梏的感觉如何?哦不对,或者我应该叫你郁胧。”
钉在墙上的凌雪慢慢抬头,脖子和额头上生出密密麻麻的魔纹,顷刻间衬得身体如即将破碎的娃娃,血水从魔纹中流出,那双透彻的眼睛变成血红色,十分可怖。
粗糙沙哑的男声从凌雪口中出:“哈哈哈!你我万年不见,不曾想你竟能一眼认出我。”
裴玄陵道:“哪里哪里,能让人永生不忘的仇人我岂会认不出,毕竟当年可是你杀了我。”
寒渊走到裴玄陵面前,目不斜视的盯着墙上的人:“郁胧,好久不见。”
郁胧裂开嘴巴:“的确是好久不见啊,寒渊,上一次见你还是在魔神战场上,那时候你正踩着万千尸骸踏上神座。”
寒渊神色冷淡:“本尊记得上一次见你,你被剥了浑身骨血,如丧家之犬般逃窜。”
被提及痛处,郁胧脸上的魔纹浓重,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裂开。
“万年了,你这张嘴说出的话依旧冷的令人厌恶!”
寒渊不置可否,静默的盯着他。
郁胧动了动被钉住的手臂,皱眉道:“啧!被吃空的身体附身起来真是麻烦,这么轻易就被你们抓住,不过我要拿的东西已经拿到了,留这具壳子传句话倒是恰到好处。”
冰锥钉的太牢,现无法挣脱后,他直接放弃动作,盯着眼前二人:“寒渊,白藏,你们手上的属于我的东西我会全部拿回,待我挣脱天道束缚,凭你们一个即将受天罚,一个又即将大限将至,又该如何制约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