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有若无的威压飘来,张哲翰心中一凛,运起逍遥步,小心翼翼踏过枯枝腐叶,不敢出一丝声响。
威压越来越浓,张哲翰屏气敛息,如履薄冰,隐约听见有人说话,急忙进入隐身状态,蹑手蹑脚往前走,藏在树后。
“你以为躲到副本里来就跑得了吗?”男人的声音,说的是三眼人语。
稀疏的月光下站着两个人,一个三眼人,手持一把木刀,一个两眼人,双手握剑,威压都在玄天境之上。
“你们……不要……欺人太甚!”两眼男人说道,说道居然是中文,声音有些喘息。
不同语言可以顺畅交流,这在人界习以为常,但在狼界却不一般,除非……
卫道士,这两人都是卫道士!张哲翰脊背一阵凉,后悔没绕道走。
“我劝你还是把令牌交出来,投降吧,厨师不会亏待你的。”
“做梦!”
两眼人怒喝一声,腾身跃起,挥剑直刺,度之快,在张哲翰看来已是匪夷所思。
三眼人木刀只轻轻一点,没看清怎么出招,只听见叮的一声,两眼人已捂着右肩踉跄后退。
“别费劲了,你不过是个天卒,打也打不过我,杀也杀不死我,就算站着让你砍你也砍不死我。”
三眼人收起长矛,背负双手,倨傲说道:“来,我让你砍三剑。”
两眼人当然知道砍不死他,可还是走上前去,双手举剑,奋力下劈。
“噗”
长剑自头顶向下,把三眼人劈成两半,但剑锋刚过,两半便又合一,就像抽刀断水。
“第一剑~”三眼人懒洋洋叫道。
两眼人喘息着,怒目圆睁,再次举剑劈下。
“第二剑——”三眼人拖长声音。
两眼人长剑拄地,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突然呆了一下,抬起头擦了擦嘴角的血渍,血红的眼睛露出一丝狞笑。
“怎么样,不行了吧,还是跟我……”三眼人正说着,突然感觉不对,三只眼眯起。
剑光一闪,长剑依旧自头顶向下,把三眼人劈成两半,但这次剑锋一过,两半便真成了两半,抽刀断水,真的把水劈开了。
“啊——”三眼人大叫,张开的嘴已分属两边,声音里只有惨痛,甚至没来得及惊恐。
分开的两半再也无法合一,就像劈开的木柴,直挺挺向两边倒去,肠子肚子哗啦啦掉在血泊中,物品叮叮当当撒了一地。
两眼人双手握着剑柄,剑尖向下支撑住身体,喘息道:“谢谢你,兄弟。”
张哲翰出现在身后,右掌抵在他后颈裸露处,有“神厷”加持,别说半神,即便是他这个小杂鱼也能把那个狂妄的三眼人劈死。只不过如果小杂鱼真的去劈,可能连出剑的机会都没有。
张哲翰扶着男人坐下,取出一颗还元丹塞进他嘴里,用中文说道:“别说话,你先缓缓劲。”
男人身上多处枪伤,但伤口都不深,三眼人并没有真想杀他,一直在戏弄他消耗他的体力,意在精疲力竭之时抓俘虏。
两人都没大招,男人不是因为技能对三眼人无效,三眼人没是因为他想抓活的。
男人闭目端坐,张哲翰取出一个黑袋子和一个木杯,解开袋口,用木杯舀出一杯水,一个伤口一个伤口往上倒,伤口以肉眼可见的度愈合,张哲翰又舀出一杯水,递到男人嘴边,“喝了吧。”
男人仰头张开嘴,张哲翰学着琼斯像灌开水一样隔空往嘴里倒,倒完收起口袋和木杯,转身去搜集三眼人掉落的战利品。
那柄木刀和红案之前那把很像,读取信息全是问号,大概是等级太高或年代太古久所致。物品里还有一柄匕,一个五边形金属牌,张哲翰看都没看就扔进了储物舱。
第一次击杀一位半神,张哲翰却一点都兴奋不起来,因为直到现在,腿肚子还在转筋,膝盖还在抖。
刚才若不是三眼人太过狂妄托大,注意力完全被吸引,绝无可能潜到这么近距离,助力完成最后一击。
玄天境的白案一擀面杖就能打得你濒死,半神一击会怎样?想想都后怕。
劈死三眼人的时候就想一走了之,若不是看男人多处受伤气息微弱,早已逃之夭夭,他也是半神,谁知道会不会是农夫与蛇。
“小兄弟,谢谢你救了我。”男人睁开眼睛道,脸色虽还苍白,气息已恢复平稳。
“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张哲翰这时才看清他的长相,五十来岁,面容俊朗,鼻梁高挺,略带灰白的黑披散在两肩,穿一身藏青色唐装。
男人站起身,收起长剑,“我叫宁正,敢问小兄弟大名?”
张哲翰保持着距离:“张翰,翰墨的翰。”
宁正觉察到他的戒心,和蔼道:“你不用怕,我不是忘恩负义之人,何况我已经被你拉低到了地藏境。”
张哲翰尴尬地笑笑:“嘿嘿,不好意思,我太菜,保命而已。”
宁正微笑道:“神厷在身还说自己菜,小张兄弟是不是太谦虚了?”
张哲翰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