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冯帕伦却面色平静,好像只是在说着无关痛痒的小事。
“如你所见,我没有成功,是沃尔夫冈那家伙带着我回芙兰卡的,那天晚上也是他把我拦住的。”
说到此处,冯帕伦伸手摸了摸仍然红肿的下巴,接着说:
“他甚至揍了我一拳。”
“告诫我说只有懦夫才会想着自杀,作为一个哥尔特人,一生中应该永远心怀勇气,永远保持着顽强的斗志,都敢把子弹射向自己,那为什么不把子弹向敌人呢。”
鲍尔曼缓缓吐出了口气,紧握的拳头慢慢松了下来。
冯帕伦也放下了手,感慨着说:“他说的有些道理,我听进去了。”
“而在那晚,我和沃尔夫冈聊了很久,他说救我出来,是觉得我是个勇士,把他想做却又不能做的事给做了,所以他认为我值得活下来。”
“可我的家人已经全没了,我真的没有太多活着的勇气了,我就是这么跟他说的。”
'那你得找到一个让你活下来的目标,或者说是信仰,并终生为此努力。'
“他是这么告诫我的。”
“那时候我能想到的唯一目标,就是将那些迫害我家人的科索沃人杀光,我和沃尔夫冈说了之后,他很赞同。”
“于是我们一拍即合,开始为这件事而努力。”
“而在做这件事的时候,我渐渐意识到这是个充斥着不公平的世界,人和野兽其实也没什么太大的区别,都遵循着弱肉强食的法则,只不过相较于野兽,人可以在心中拥有信仰。”
“拥有信仰,他就拥有了无限的动力,能朝着目标而迈进。”
说到此处,冯帕伦转过脸看向鲍尔曼,问道:“鲍尔曼,你有信仰吗?”
鲍尔曼还沉浸在冯帕伦的讲述中,被这突然一问断了思绪,但想了不到两秒,他便径直回道:
“真要说的话,那就是您了。”
“?”
“我的信仰就是您,您怎么说怎么做,我都认同并支持。”鲍尔曼依然是那副板着脸的表情。
“呵。”冯帕伦难得的轻笑了一声:“那也不错,也是个信仰。”
接着,他低下头,低声呢喃道:
“任何人都需要一个信仰,不过这会儿,我好像有些找不到信仰了。”
“什么?”鲍尔曼没听清,探头问道。
冯帕伦抬起头,没有再重复,而是眺望着皇堡外围的战场说:“沃尔夫冈这家伙信仰应该已经改变了。”
“我得找个机会问一问他。”
听到这话,鲍尔曼摇了摇头,冷声道:“陛下,这已经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沃尔夫冈这个混蛋已经叛变,他要是出现在我面前,我会立刻替您杀了他!”
“他必须要为自己犯下的错误付出代。。。。。。”
正说到这,冯帕伦突然打断,他手指着前方,道:
“看得清吗?那是不是沃尔夫冈的军旗?”
鲍尔曼心中一紧,顺着冯帕伦手指的方向看去,他视力极好,远眺后当即道:“是的!陛下,您没看错!”
“这个混蛋,亲自带着部队过来了吗?!”鲍尔曼脸色骤变,狠厉之色瞬间占据了面孔。
楼顶的国旗被风吹得呼呼作响,由战火带来的黑烟在空中翻涌,硝烟的味道甚至已经来到了冯帕伦的身旁。
而他却还是那副模样,背负着双手,目视着前方,表情平静得没有丝毫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