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气球在天上飘着,有几个小时,她和闻钧行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将近傍晚,热气球落地,落地的时候在一片平地上,似乎是闻钧行早已算好,已经有人在附近等着接应。
热气球落地时逐渐变扁,篮筐稍微摆动几下,平稳落了地。
她从热气球里出来,脚碰到地的时候,还有些腿软。
闻钧行一把稳稳握住她的手臂,把她提住,提供一个支点。
等她站稳缓过来的途中,闻钧行的助理或是朋友开口调侃道:
“刚刚听说你在这边飞,过来就看见嫂子了,嫂子这是怎么了?晕地面啊。”
闻钧行的声音淡定:“今天的风有点大,你如果飞,不如换一天。”
对方笑:“我怕什么,在俱乐部待了这么久,几乎天天都飞。”
过了会儿,谷鹿缓过来了,她抬头看闻钧行,闻钧行浅声:
“走吧,去吃晚饭。”
另一边,费文根本没想到外祖家不仅不欢迎他,甚至说如果他还小,干脆摔死他。
而且对方非富即贵,他怕会对他做些什么。
夜晚艰难回到医院,又收到学校论文导师催论文一稿的消息。
他现在这个样子,哪还有精力写什么论文?
他想到论文代写,又止住,一旦被发现,他的学位就没了。
趴在床上,又气又无奈,不由得想起了谷鹿。
过了会儿忽然想吐,跌跌撞撞爬到卫生间,胃里翻江倒海,过了起码半个小时才好一点。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脸上多了一道疤,头发长过了眼睛没有修,身上还有数不清的伤口。
一时间他都有些恍惚。
和谷鹿谈恋爱的时候,他不是这样的,每天他都光鲜,就算里子不好看,但面子上总是看得过去的。
他那时有女朋友,无论冷了热了或者缺什么,都有谷鹿补给他,她总是心疼地看着他说你没有的我都会补给你。
有一年她买了一件三千多块的羽绒服给他,他穿上很暖,但费国强在医院冷得骂骂咧咧,要他把衣服脱下来给他。
他和她说了之后,她表情有些犹豫,但看着他在风里冷得耳朵通红,第二天,就又买了一件新的给他,为此她吃了一个月的泡面。
那时,他们一切都好。
有说不出的思念泛上心头,费文低下头,胃里又有些不舒服。
他怎么最近突然这么想呕吐?
费文洗着脸,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一瞬之间死死定在原地。
他处理过费国强的呕吐物和排泄物。
费国强当时就是这种症状,上吐下泻。
他抬起头,对着镜子,忽然伸手去扒开自己的眼皮,看着自己眼球轻微发黄。
又用力摁自己上腹肝脏的位置,传来压迫的刺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