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长晏只一眼,就相中了这块镯心,并且在心里勾勒出来了一只玉蝉的形状。
它与温酒所描述的那块玉佩,简直太贴合了。
只是这墨翡乃是皇后之物,虽说这么多年一直尘封在珍宝库,皇后早就忘到了脑后,但是自己也应当向着皇后回禀一声,讨要这个恩典。
顾长晏立即起身去了皇后的寝殿。
温梨也在。
她得了皇后的欢心,赏赐她进宫腰牌,可以随时进宫陪伴皇后。
她一向惯于装乖巧柔顺,凭借着擅于花言巧语的伶俐巧舌,很快冲淡了身世带给她的耻辱,并且也慰藉了皇后对太子的愧疚之情。
尤其是恭王对于宫里的许多事情都了如指掌,又耳目遍地,不过是略施小计,便能成功将她塑造出铁口神断的形象来。
皇后对她愈加另眼相待,近乎于奉若神明一般。
顾长晏来此,温梨并不回避,坐在皇后身侧,坦然接受着顾长晏给皇后行礼请安。
皇后对于顾长晏,也一直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亲近与熟悉感,觉得顾长晏眉宇之间与当年失踪的太子极像。
不过仔细打听了,顾长晏要比太子年长一岁,生辰不同,原籍之中父亲也尚健在,只道是自己思虑过甚多疑了。
毕竟太子失踪之时,已经进入总角之年,早已牢固记事,若是真能回到宫中,应当早就母子相认。
她笑吟吟地问:“你不在皇上跟前伺候,怎么有空到本宫这里来?”
顾长晏直接开门见山地表明来意。
“臣昨日在珍宝库中偶然见到一块玉石,掌事太监说是多年以前,漠北进贡给皇后娘娘的玉石。臣甚是喜欢,极想让人雕琢一块玉佩。
所以就厚着脸皮,来找皇后娘娘,求您给一个恩典。”
皇后抿嘴儿:“我还当是多大的事情,也让你亲自跑这里一趟。区区一块料子而已,你瞧得上只管拿去。”
“皇后娘娘待臣慷慨,可臣不能恃宠而骄,更何况,这料子还是娘娘您当初相中的,唯恐您还有用途,哪敢自作主张?”
皇后丝毫不以为然:“我都不记得什么料子了,漠北进贡,这都多少年以前的事情了?”
“是一块上好的墨翡,掌事太监说,那料子出过两只手镯,一块玉佩,现在也只剩下一块镯心了。”
“原来是那块料子啊。”皇后情不自禁地抬手摸了摸胸口:“那块镯心哀家也记得,好像有一丁点的冰裂纹,但若是巧妙地利用一下,是不碍事的。
你喜欢只管拿去用,若是觉得不满意,珍宝库里肯定还有更好的料子,你多挑挑。难得你跟本宫头一次张口。”
顾长晏谢过皇后:“臣瞧着那块玉料就最合适不过。那块冰裂纹,恰好就在蝉翼之上,压根不碍事。”
皇后挑眉:“原来你也想雕一只玉蝉啊,真是巧了。当年另一块镯心,也是雕的玉蝉。”
顾长晏面色微赧:“是的,臣正有此意。不知道皇后娘娘当时雕那只玉蝉,是用的哪位工匠?臣也依样画葫芦雕一只来。”
皇后调侃:“你平日里可从来没有这等闲情逸致,今日竟然这么精心,该不会是拿来给温姑娘做聘礼的吧?”
顾长晏面色微红:“让皇后娘娘见笑了。”
“可那工匠本宫也记不得是谁了。年岁久远,只怕也早就没有音讯。你若是想要,本宫可以拿那块玉蝉给你打个样儿。”
言罢就要去解戴在颈间的玉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