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上的确是仓促了一些,皇上已经下令,命礼部协同筹备,你放心,不会草率寒酸。”
“可,可是……”
顾长晏的心紧了紧:“你还有时间考虑。”
“考虑什么?”
“这圣旨还在我的怀里。”
温酒知道他误会了,拘谨道:“我只是担心,我自幼母亲便不在了,从来没有人给我攒过嫁妆。如今这么仓促,怕是会很寒酸。”
父亲心底里很抵触这桩婚事,今日沈氏又回了御史府,怎么可能风风光光地安排她出嫁呢?
娘家没有底气,夫家必受轻慢。
顾长晏释然道:“走,你跟我回一趟督主府。”
不由分说,带着她上了门外马车。
督主府。
一改以往的清冷肃然。
整个府上都在有条不紊地忙碌。
紧闭的大门刚刚上过红漆,门的彩绘拱檐也重新描金翻新,就连门的两尊石狮子,也焕然一新,披红挂彩。
府里工匠正在络绎不绝地忙碌,非但房屋院落全都重新修葺粉刷过,就连屋顶的琉璃瓦都命人打扫了,花草树木精心修剪,并且张灯结彩,挂满了红色的莲花灯。
一处处院落走过来,下人停下手头的忙碌,纷纷向着两人恭敬请安。
四处弥漫的,是桐油与颜料的味道,还有喜庆与欢腾洋溢的气氛。
顾长晏一一告诉温酒,哪里是花厅,哪里是书房,哪里是厨房,哪里是暖阁。
“虽说我一再催促,但是琐碎事情太多,又经常返工,所以进度太慢了。”
温酒有些诧异:“这些天你一直都在忙这些事情?”
顾长晏仰脸看着廊下的灯笼:“这府邸以前就是个摆设,我极少在府上住,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很担心你会不喜欢,总要好歹修缮一下。”
“原本就已经很好了,不必这样麻烦,劳师动众的。”
“一辈子只有一次,怎么能敷衍?”
短短几字,令温酒心里怦然一动。
不知道,他这话算不算是对自己的承诺?
温酒默了默:“让你费心了。”
“这是应当的。”顾长晏道:“我带你来,就是想要告诉你,日后这里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就是这里的女主人。
你不需要以娘家带来的嫁妆做底气,因为,我顾长晏就是你最大的底气。”
温酒心里的焦虑与紧张瞬间缓和了不少。
他如此用心,日后对待自己想来不会太差吧?
他应该也不会像其他男人那般三妻四妾,喜新厌旧。
自己只要一心待他,做好这督主府的女主人,日子还是有盼头的。
她笑笑,低垂了眸子,心里暖意涌动:
“上次宫宴,太后与杨贵妃对我只怕全都厌恶至极,皇上也颇有微词,龙颜不悦。这荣盛夫人的诰命,怕是你向着皇上求来的吧?”
自己无功受禄,出嫁便得诰命封赏,这在长安可是史无前例。
“你原本便救驾有功,这是你自己应得的。更何况皇上对你的恩典,也同样是对我的恩赏,你我何须区分如此清楚?”
说起封赏,温酒转移了话题:“我听说,温梨现如今成了荣安县主。”
“她救过太子殿下,又能未卜先知,若是真能寻到太子下落,必将是天大的功劳,前途无量。”
“我一直都挺奇怪的,不知道温梨什么时候与太子殿下有过牵扯。你可知道,这其中缘由?”
“我听说,是因为一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