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被浓雾环绕的海域中,船只缓行其间,四周只剩下螺旋桨轻切水波的轻微响声,甚至连大海也变得宁静下来,没有了昔日的波澜壮阔。
在这茫茫雾霭中,方位的概念变得十分模糊,即便有数十米的视野范围,对于这片广阔的海面来说也是微不足道,令人不免产生出一种瞎子摸象的无力感。
在甲板上,众人互相对望,仅靠那一缕微弱的光芒和心中的执着,在这一团迷雾中艰难探寻着前进的方向。
这时,有着丰富经验的老航海者阮黑走出人群,语气中带着不可动摇的坚定对陈老板说:“在浓雾过后通常会有大风大浪随之而来,我们应该提前有所防范。”
他的话如同指路的明灯,为众指出了正确的方向。
虽然阮黑在珊瑚庙岛靠打渔维生,对远洋航行的知识可能没有明叔那样透彻,但他的个性朴实且坚毅,还有南洋造船厂家族背景的熏陶,这些都使他在危机时刻显得尤为重要。
江浩天认同了阮黑的观点,观察到明叔已经有些醉眼朦胧,便命阮黑再准备一些必需的装备。
“待雾消散,必然会有强烈的风暴接踵而至,”鹧鸪哨靠近船侧,注视着前方模糊不清的道路,“我们在风暴到达之前能否成功穿过珊瑚迷旋?”
他的话语中既包含了提问,又充满了决定的色彩。
阮黑思考了一阵,回答说:“这条路尽管危险,但却是一个机会。关键是必须准确捕捉到时机,若稍有不慎,后果将不堪设想。至于这片雾,何时能够消散仍是未知。”
“以现在的航行度来看,甚至到了第二天中午也可能还不能靠近那个神秘的珊瑚迷旋区域。”阮黑郑重其事地补充道。
这广袤的南海,因为汹涌澎湃、波浪连天,古时候也被人称作‘涨海’。在风水学上,它更是被描述成一处海雾弥漫、暗藏激流的奇观。
当大家都在欣赏这片雄伟景象时,老六突然指着前方浓厚的雾区大声喊叫:“家主,快来看看!似乎有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出现在雾中!”
江浩天听闻此言,即刻向那声音的方向看去,现迷雾中有一道明亮而孤单的黄色船桅灯光,在夜色中格外显眼。
这般突如其来的光明让所有人都感到措手不及,它就像是突然靠近的一颗璀璨明星。
在那桅杆灯下方,可以隐隐约约看见一艘古老船舶的身影,然而除了它以外竟没有任何其他的灯亮起来,这情形十分怪诞。
当众人都感到迷惑的时候,一艘全身雪白、犹如幽灵般的老式海船缓缓地从迷雾中显现,只有那座桅灯孤独地在黑夜中光,整艘船只完好无损,但却毫无生机,门户紧闭,沉静得让人毛骨悚然。
这一刻,无论是明叔还是阮黑都瞪大了眼睛,这如同步入了一个不真实的世界一般。因为他们深知这里是航行图上的未标之处,少有幸存的船只愿意探索这里。
在无垠的之中,遇到他船的机会几乎微乎其微,堪比天降巨石直坠而下。除非,那是传说中不请自到的“鬼影船”。
最先镇定下来的是江浩天,他当机立断地下达指令:“迅转向右侧,绕开它!”
眼前那艘古旧的帆船,如同被未知力量推动,沿洋流行进,径直朝他们的方向扑来,意图显然。
所幸,他们的船虽然体型小巧,但却极为灵活。加之经过英国航海高手的改良,操控性能优异。在江浩天的指挥之下,船舶突然转向,巧妙避过了即将撞击的那艘白色幽灵船。两船擦身而过,周围弥漫的空气里充满着惊魂未定的喘息声。
面对这片深沉莫测的大海,江浩天一行站立于船,随着彼此间距离拉近,他们的眼神变得更为专注。这艘迎面而来的老船,甲板及船舱处散布的点点滴滴的血迹犹如岁月刻画的印记,令人望之心惊。
在这数日的平静之后,海面上悄然孕育起某种隐秘的不安情绪。空气中水汽愈厚重,暗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前兆。
在这不详之兆前,浓密的雾气悄然而至,再加上夜色的降临,视界达到了前所未有的朦胧状态。于这般混沌之际,有一艘古老的帆船宛如梦魇重现,缓缓浮现。它从江浩天等人面前滑过,距离极短。
此船乃三桅帆船,全白却带有一股阴森之感,虽然拥有高耸的桅杆,却不见帆叶随风鼓动。唯见三根桅杆之巅各自挂着一颗灯笼,在夜晚的迷雾里时隐时现,好似引领亡者前行的光芒。
幸好有阮黑反应迅,及时向左侧满舵,否则便会酿成两船相撞的灾难。那刻,两者之间的间距近乎触碰,让人倍感压抑与窒息。
接着,这艘白色的鬼船被洋流拖引,迅遁入浓厚的雾霭之中,顷刻间消失得不留痕迹,好似从未现身世间,只留下了空旷寂静的海平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