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意安全”
哈比布拉说着,将一个手电筒递给了对方。
“天亮前我们会回来的”
哈基姆接过手电筒别在腰带上,和木尔塔扎各自背上了一支ak74步枪,又各自牵着一头毛驴离开了这座山洞。
随着他离开,基里尔明显松了口气,显然,在他的眼里,哈基姆远不如相对更加冷静和理智的哈比布拉好打招呼。
“随便聊点什么吧”
基里尔一边摆弄着他的微型相机一边低声说道。
“聊什么?”
鲁斯兰靠着一块石头躺下来问道,实则却把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刚刚掏出来的酒壶上。
“随便什么都可以”
卫燃也靠着一块石头半躺下来,随意开启了一个话题问道,“你的女儿怎么会送你一个酒壶?”
“这里面本来装的不是伏特加”
鲁斯兰将酒壶凑到嘴边嘬了嘬里面残存的酒味儿,咂摸着嘴说道,“这里面最开始装的是蜂蜜,我的父亲是个护林员,他在森林里养了很多蜂蜜,就连这个酒壶原本都是他的。
在我走上战场之前,我的父亲把这个酒壶送给了我,他是个参加了卫国战争的二战老兵,这个酒壶是他参加明斯克战役的时候,从一个德国上尉身上缴获的。”
说到这里,鲁斯兰取下了酒壶上的皮套,指着上面残存的一丝丝的痕迹说道,“他获得了一枚二级卫国战争勋章,那块铁片本来被他镶嵌在这上面的。
但在他把这个酒壶送给我的时候,他把那枚勋章取了下来,我的女儿法茵娜则帮我给这个酒壶灌满了蜂蜜。
我当时一直以为他是希望我能把我在这场战争里得到的勋章贴在这上面的,直到。。。直到我来到阿芙汗,我才意识到,他或许是不希望我让酒壶上再出现勋章了。”
鲁斯兰说到这里摇摇头,语气颇为歉意的说道,“我的女儿则希望我能戒酒。”
说到这里,鲁斯兰看向了不远处的毛毡帷幔,“那个单纯的小家伙以为我来阿芙汗是来帮助他们的,如果不是以战争的方式来这里,她或许会和那些孩子成为朋友吧。”
“这些不是我们能决定的”
躺在毛毡上的基里尔仰头看着这座山洞的穹顶呓语道,“在战争开始的时候,我也以为我的父亲是来这里帮助他们的,直到。。。直到我以军人的身份来到这里之后,才意识到事实不是这样的。”
“这些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鲁斯兰重复了一句对方刚刚开始说过的话。
“你有多久没见到她们了?”卫燃换了个话题问道。
“五个月18。。。不,19天了。”
鲁斯兰给出了自己的回答,“五个月前我回到明斯克参加了我父亲的葬礼,那是我最后一次见到我的妻子和女儿了。”
“我听说你的妻子参加了对切尔诺贝利事故救援工人的救治工作?”卫燃问道。
扭头看了眼基里尔,鲁斯兰点点头,“那段经历对她来说同样是个灾难,她在结束救治工作之后患上了严重的心理创伤,现在她们已经从鸡腐搬去明斯克生活了,但她的精神状态非常差。”
“我记得你快要回去了?”依旧看着头顶的基里尔问道。
“是啊”
鲁斯兰一边给酒壶重新套上了皮质保护套一边说道,“本来下个月我就该回去了。”
“你会回去的”基里尔呓语道,“我们都会回去的”。
“这些人恐怕都不知道该去哪进行俘虏交换”鲁斯兰对此显然并不抱希望,同时却也压低了声音,“我们还是应该自己想办法才行”。
“你有什么想法吗?”基里尔低声问道。
“我们需要弄到武器,更需要弄到至少三头毛驴。”
鲁斯兰将声音压的更低了一些,“我们甚至没必要杀死他们,只要有武器和毛驴,再换上他们的衣服,我们就有把握离开这里。”
“你是想说,让我们趁着给他们换药的时候动手吗?”基里尔把交流方式换成了写在沙土上的文字。
“需要先取得他们的信任”鲁斯兰同样写道,“这需要一些时间,等到他们放松警惕,让那些孩子来看管我们的时候,或许就可以。。。”
鲁斯兰的话都没说完,山洞外却隐约传来了战斗机的呼啸。
就在三人齐刷刷看向山洞口的时候,哈比布拉已经反应极快的掀起一块毛毯,用提前堆在毛毯上沙土盖灭了篝火。
紧随其后,他将武器交给了醒过来的马赫布卜,他自己则快步跑到卫燃三人的身旁,用另一包被毯子包裹的潮湿沙土盖灭了篝火堆。
“别乱动!”
哈比布拉提醒道,“如果你们乱动,我就只能开枪了!”
说话间,他已经和卫燃三人拉开了距离,接过了乔娅递来的一把波波沙冲锋枪。
一时间,这山洞里就只剩下了最深处点燃的一盏油灯提供的微弱光芒,但这盏微弱的油灯,它的火光却刚好笼罩了躺在地上的卫燃三人,让他们不得不举起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