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不容易把笑声咽回肚子里,再跟他们解释,“是我姑父,嘱咐我点儿事,他在总统府当个账房先生。”
大家点着头表示明白了,但是心里对黄琛的评价又上了一个台阶,总统府的账房肯定是心腹,普通人混不进去那个圈子。
怪不得黄疯子空降察哈尔警察厅就是处长,说到底他还是低调了呢!
把事情交代完了,连安让会叔带着他到小佛堂那边去休息。
而这哥儿几个是一点儿睡意都没有。
付宁问罗旭:“二哥,他姑父是大总统的人,他又是同盟会的成员,那他到底算是哪一边儿的?”
“他哪一边儿都算,也都不算,端看哪一边儿的利益更大了,人的身份是会随着事态展而变化的。”
这个道理付宁是明白的,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但是黄琛不像这样的人,要不他怎么能混出“疯子”这个名号呢。
“所以他去了察哈尔,他可以折腾,但不能出格儿,家族的利益永远高于个人的感情。”连安的解释还是很有说服力的。
“总统府里有的是人精,他干嘛非得让我去呢?就他昨天云山雾罩的说的那一通儿,乍一听挺有道理,我越琢磨越觉得他是忽悠我呢。”
一听这个,连安和罗旭都笑起来了。
“你也说了,总统府的都是人精,他不好掌控,你多好啊,把那些密报堆在眼前,也不一定看得出个所以然来!”
“就是说我傻呗!情报在我这儿属于自动加密!”
这一聊就是半宿,连安掏出怀表看了看,已经凌晨三点了,开始叫厨房准备早饭。
不一会儿,黄琛打着哈欠就过来了,招呼着他们就要走。
“吃了饭再走,不差这一会儿!”连安话刚说完,会婶就把饭端过来了。
付宁一看,面条汤里煮饺子,这叫什么吃法啊?
“赶紧的都吃了!出门的饺子、初二的面都在这儿了,吃了就是平平安安、顺顺利利!”
得,为了这吉利话儿也得都吃了啊!
等大家都把碗放下了,黄琛带着他们悄悄出了门,刚出胡同口儿,一辆马车就已经在那里等着他们了。
马蹄子上都裹着布,车夫轻轻一抖鞭子,车马就无声无息地融进了夜色里。
这里离崇文门很近,出了城往西南,天色还没破晓,他们就登上了一列客车。
这节车厢都是特意挂上的,在整趟列车的最后,而且与其他车厢也不连通。
熬了一宿,车一晃悠,困倦立时就席卷而来,付闯还能保持清醒,付宁睡得都东倒西歪的了,罗旭也一直是闭目养神。
八个小时的颠簸,付宁几乎睡了个全程,等到下午的时候,他们就到了张家口的宁远站。
黄琛提着他的大箱子头一个下了车,过了一会儿罗旭才带着付宁他们出站。
大过年的,站前广场上的马车都稀少,付宁刚说找一辆去,就听见后面有人喊他们,“罗二哥?!这大过年的怎么上这儿来了?!”
罗旭惊诧的回头一看,刘俊生!
这可是意想不到的事儿!
“过年了,我串亲戚!”
“您家还有这么远的亲戚呢?”都是过命的交情,刘俊生也一点儿不见外,“来福,来福!多叫一辆车!”
远远的有个小伙子应了一声儿,不多时就招呼着两辆马车过来了,“你们去哪儿?车钱我出!”
付闯跟来福同时报出了一个地名,一模一样!
几个人诧异的对视了一眼,他们要去的是同一个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