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对父母亲的遭遇很难过,但是我会想办法证明给你看的。”
“怒神大人是正确的。”
月光下照,照到那林间的空地。
因为伤重失血过多的红发青年半跪着,草地上的泥水浸透了膝间的衣物,单手撑在地上,视线之中只能看见地上的长草。
早前的伤口被雨水冲刷有些发白,身上的鲜血染红了他所处的草地之上。
怒神大人……是正确的。
“阿斯他……在哪里。”那丁声音很细微,像是自言自语。
“你放心。”谢尔登将备用的绷带拿出,沥干上面的雨水,就往自己左肩的伤口处缠紧,心不在焉地说,“我不会像你一样,把怒意迁到阿斯佩尔那里。”
对,阿斯他在巴威雅……兄弟在不同的阵营。
兄弟阋墙——
那丁的瞳孔兀然紧缩。
他做了些什么,撑在地上的手都微地颤抖,濒死的脑中宛若浆糊。
谢尔登已经换好了绷带,似乎是看见那丁眼中神色不明的情绪,抬脚走到那丁身前,寒光凛凛的剑刃垂在身侧。
眼眸微敛,让人看不清谢尔登心中的情绪。
他的眼前还回荡着巴威雅的骑手在奔驰间的身影。
手腕转动,剑锋朝外。
“怀抱着你心中的遗憾,退场吧。”
长剑高举,剑刃上的冰凉触感在那一瞬间贴近那丁的脖颈,在下一刻猛然用力。
鲜血飞溅,地上的绿草也被红色所浸染。
‘这样的神,早已失去了被人信仰供奉的资格。’
十数年前,弟弟的声音重新回荡在那丁的脑海中。
当他身死,祭司大人在他身上附加的对于西麦尔人的凝聚力也随之消散。
西麦尔……败了。
……祭司大人会让怒神大人再次降临的。
似乎能猜出那丁最后的想法,谢尔登将剑上的血花甩去,暗蓝眼眸中的神色难掩锐利,“西麦尔的祭司,也不会得偿所愿。”
‘神,擅自剥夺菲茨帕特的性命是不被允许的。’
‘即使是神明不应该擅自夺去任何一人的性命。’
数年前的声音在此刻重合。
印在那丁脑中最后的声音是什么,无人得知。
失去首级的身躯在此刻嗡然倒地,同时失去了所有的意识。
谢尔登闭目,将那隐隐出现在脑海中的巴威雅人身影暂时按下。
再次睁眼时,暗蓝双目之中一片清明,两指轻放在唇边,即刻吹出一声轻响。
踢踏。
驻足在一边的战马在哨声吹响的这一刻瞬间而至,安静伫立,高大的马首顺从地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