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懒得和你吵。”危止扬了扬下巴,淡漠看他,“你只是吾分离出来的一部分,吾死了,你便会死,但是你死了,却无法影响吾,再触怒吾,便亲手杀了你。”
“你的时间不多,若等吾身体全好了,还没做到,吾会对她亲自下手,不过到时,吾的方式,会比较残忍。”
摇光帝主:“你的婚事可以取消了。”
“流桑小帝姬已经定下了新的联姻对象,你无需再用与曜宁的婚事当幌子,不过眼下只有你和曜宁知道便足够了,过段时日才能昭告天下。”
突如其来的诏令,令云彻如堕地狱。
他也只是知道这具身体记忆中的事,并不知道这个世界的发展轨迹,史书上对摇光仙境的记载寥寥无几,而昆仑衡世之术,对于五百年以外的预测,无法精细到细枝末节,自然无从得知他与洛琼雪的发展。
虽然他知道婚事的缘由,早晚会有这样一幕,却不知会来的如此快。
云彻抵抗:“可我不想取消婚约,我想娶她。”
帝主面色不虞,“短短几天,便忘记了身份?”
对于时微明来说,这的确是个很不错的历练机会。
他在连云宗里待了有些时日了,每日除了练剑和睡觉以外,剩下的时间几乎都和容簌衣待在一起,很难不会对容簌衣产生依赖。
这个护送任务听起来也没什么难度,谢青扬说的那片无主之地容簌衣是知道的。
自家徒弟虽然还没有突破筑基,但剑术在同门师兄弟里已经完全能够排得上号了,再加上有其他弟子一同前往,应当不会有什么意外发生。
几个月的时间相处下来,徒弟也将自身的妖气隐藏得很好,就连她这个日夜相处的师尊都没有发现任何异样。
有时连容簌衣自己都会忘记,噢,自家小徒弟原来还是只妖。
这趟下山估计要花上半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回来,没有自己陪在身边,徒弟说不定真的能交到一两个要好的朋友呢?
思及此,待到日落黄昏,容簌衣叫住练剑归来的徒弟,简单跟他讲了一下这个事情,顺便趁此好征求徒弟的意见。
出乎容簌衣意料的是,时微明刚听她说完,便毫不犹豫地答应了下来。
搞得容簌衣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微明当真要去?”
时微明歪了歪头,反问:“师尊不是说,这是个很好的历练机会吗?”
既然如此,为什么不呢。
容簌衣:“噢。”
她习惯了徒弟天天跟在自己身边,徒弟突然这么干脆地就答应了下山历练,反倒弄得像是有分离焦虑症的人是她一样。
容簌衣幽幽叹了口气。
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从收了徒弟之后,自己似乎就越来越喜欢叹气了。
跟个整天都在杞人忧天的小老头似的。
出发的前一天晚上,“小老头”容簌衣把徒弟叫来自己房间,当着徒弟的面,一边收拾储物囊,一边语重心长地交代。
“微明,明天就是出发的日子了,为师给你准备了大半个月的干粮,都在那个施过特殊术法的食盒里,不用担心会放坏。”
“清洁符啊穹清丸啊那些也在里头,你稍微翻翻就能看见了。”
用穹清丸连续温养了几个月的时间下来,时微明断掉的那些经脉已经重接了个七七八八,不再需要容簌衣帮忙炼化,这算是好事一桩。
“虽然此行危险不大,但倘若真的遇到了什么不能解决的麻烦,务必记得先保证自身安全。师尊还给你放了张传讯符,只需要捏碎它就可以跟师尊对话了。”
如果说之前时微明还在耐心听着,不时点头以附和师尊,那么在容簌衣交代完了这句话后,他的脸色才忽然变了。
“师尊不跟我一起去吗?”
“嗯?”容簌衣原本还在琢磨有没有哪里被遗漏了的地方,听见这话也倏地愣住了。
“你们下山历练,为师跟着去干嘛?”
望着徒弟错愕的眼神,容簌衣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了,她和徒弟之间似乎存在着一定的信息差。
——由于当时容簌衣只简单说明了此行是与其他弟子一道,别的就没再多说,于是导致时微明以为前去的人不光有同门的师兄弟,师尊也会跟着一同前往。
容簌衣可算是懂了,怪不得当初徒弟会那么干脆地答应参加这次历练呢。
意识到将要离开长青谷、离开师尊一段时间,时微明下意识地蹙起眉心,问师尊。
“师尊,那我能不能不去了?”
噢,看来有分离焦虑症的人不止她一个。
容簌衣的内心瞬间就平衡了,然后义正严词地给出否定回答:“那当然不行了。人员早都确定好了,明早也就要出发了,不可以临时变卦的。”
时微明闻言垂下了头,抿直了唇线一言不发,瞧着莫名有一两分与他冷冰冰的性子极不相符的委屈。
容簌衣顿时就心软了。
徒弟是被她从那座山峦里带出来的,会对她有所依赖是情理之中的事,她不可能因此说他什么,亦或是责怪他。
但这趟护送任务该去还是得去的,她还想要徒弟趁此机会多结交一两个朋友呢。
便摸摸徒弟的脑袋,温声宽慰道:“只是下山几天而已,回来了就又能见到师尊了,是不是?”
是很典型的哄小孩的那种语气。
“这样吧,师尊不是给了你一张传讯符吗,等你哪天要回来了,就用传讯符提前知会师尊一声,师尊立马就动身去宗门口接你,这样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