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望连缘由都没问:“有。”
话音落下,少年将糕点给她,而后化作金光,飞身上前。
刹那间,山林中一点光芒疾速穿梭,恰若乱雨飞花,又如流星飒沓,片刻后,七只妖兽齐齐定在原地,一动不动,而后头颅轰然落地,溅起浓郁的血腥味。
秦黛黛看着眼前这壮观一幕,心中虽也惊艳,却并无甚么意外了。
反倒是被救下的一男一女被眼前一幕震住,愣在原地久久未曾作声,待看清少年俊俏脱俗的样貌时又是一惊,许久才拱手抱拳:“多谢道友出手相助,救命之恩无以为报……”
“无需谢我,”岑望没等他说完,脚尖轻点,已飞至秦黛黛身侧,“若非阿姊开口,我不会管你二人死活。”
那二人余下的话被少年直接的话语堵了回去,一时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一会儿才看向秦黛黛:“多谢道友。”
秦黛黛想起当年自己在苍梧林被岑望救下的场景,少年也如此刻般话语直白,对眼前这二人的境遇有几分感同身受,摇摇头:“二位不必言谢,只是,二位怎会在此处?”
少女显然仍处于惊吓之中,脸色发白未曾开口,男子道:“在下名唤徐青山,这是舍妹徐婉晴,我二人皆是神玄宫内门弟子,宗门规定内门弟子每月可返家一次,我兄妹二人归家折返,未曾想途经此地遇见了妖兽,幸得这位小道友出手相救。”
神玄宫的内门弟子?
秦黛黛心下微动,沉吟片刻未曾用本名,只道:“我姓秦,单名一个青字,这是我阿弟,我们姊弟二人正要前往神玄宫。”
男子讶异:“二位也是神玄宫的人?”
“自然不是,”秦黛黛笑盈盈道,“我们姊弟本是山中散修,未曾想修炼已近瓶颈,便想着投拜山门,得师尊指点。修界谁人不知神玄宫的名望,我们便来了。”
“原是如此,”男子恍然,见秦黛黛笑容甜美,也不觉笑了下,“那二位可赶巧了,半月后便是神玄宫纳新之时,以这位小道友的修为,定能一举夺魁。”
秦黛黛惊喜:“多谢道友告知……”
“阿姊,”岑望蹙眉走上前,“不是要忙着赶路吗,我们走吧。”
秦黛黛沉吟片刻:“阿望,我们既与这二位道友同去神玄宫,不若同行,路上也好有个照应?”
少年的脸色微沉,但看见秦黛黛对自己使着眼色,心知她想探听些神玄宫的事,半晌才应:“嗯。”
秦黛黛松了口气,转头又问起徐青山神玄宫之事。
一旁的少女已不再惊惧,此刻才察觉到,救自己的少年竟生得如此精致好看,就像……就像是春日里枝头盛放的最好看的花,或是山巅上冬日阳光下照耀的雪,只怕比那传闻中惊艳二界的玉麟少君还要夺目。
她不觉走上前,还未开口,脸颊与耳垂便红了:“我叫婉晴,你呢?”
小少年面无表情地看着正在与那个叫徐青山的男子笑谈的女子,抿紧了唇
,一言不发。
少女并不气馁:“听你阿姊说,你叫阿望?”
岑望拧紧了眉头,这徐青山比之文清砚的样貌还要平庸,修为和天资更是平平,他不懂阿姊怎么就和他聊得这般开心。
少女困惑地看了眼前方二人,又看向少年:“我也可以唤你阿望吗?”
少年终于回应,嗓音冷漠:“不行。”
少女一怔,被冷声回绝的羞窘刹那间惹得整张脸越发通红,耳垂似要滴下血珠来,眼圈却忍不住泛红。
秦黛黛察觉到动静,转头看了过来,看见岑望身旁容色秀美的少女羞红的脸颊时一怔。
是她忘了,少年正是最鲜艳可人的年岁,又生了这样一幅好颜色,自是讨少女子喜爱的。
譬如,当初的她。
思及此,秦黛黛忍不住蹙眉,一转眸,望进岑望看过来的瞳仁中。
秦黛黛顿了顿,扬起一抹调侃的笑。
岑望见状,眉头拧得更紧,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股烦闷。
他快步走上前:“阿姊和他可是说完了?”便是连对方的名字都不愿说。
秦黛黛颔首,看了眼一旁正被徐青山安慰的少女,低声问:“你同徐姑娘说什么了?”
少年的声音无谓且漠然,直白道:“她问可否唤我阿望,我说‘不行’。”
秦黛黛:“……”
岑望从芥子袋将她之前未吃完的梨花酥拿出来:“阿姊。”
方才秦黛黛便没吃几口,眼下还真的有些饿了,接过梨花酥便要吃,随后又想到什么,看向一旁那名叫徐婉晴的少女,温声问:“你可要吃?”
少年的眉眼微垂,扫了眼不远处的兄妹二人,目光隐有不耐。
徐婉晴的眼圈更红了,轻轻摇头:“谢谢秦姐姐,我还不饿。”
秦黛黛并未强求,自己吃了两块梨花酥,养足了精神便与其余人一同御剑朝望霞城的方向飞去。
约莫飞了一个时辰,一行四人落在城门外。
天色渐暗,望霞城内却分外繁华,远处火龙流窜,灯火点点如星,有散修沿街表演幻术赚个赏钱,也有凡人卖些衣裳首饰。
徐青山和徐婉晴兄妹二人被妖兽追赶,身上的衣裳又脏又破,便打算先去置办一身行头。
四人本该就此分道扬镳,只是徐婉晴到底是少女,徐青山带她去买贴身衣物恐有不妥,便央秦黛黛带徐婉晴去买衣裳。
秦黛黛想到一路上经徐青山之口打听了神玄宫不少事,欣然应许:“好啊,”说完她看向岑望,“阿望,等陪徐姑娘买完衣裳,我们再回客栈可好?”
少年蹙了蹙眉,许久才安静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