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手去拿了小勺吃了一口,入口即化,还有甜味,味道十分好。
沈微慈不由抬眼看向孟嬷嬷。
孟嬷嬷这人做事极有分寸,她见客或是寻常时候,几乎不到她跟前来,只有端着东西进来时才来她身边站一会儿,等她吃完就又走了。
沈微慈对这样的嬷嬷倒是喜欢,又见她眼含关心,刚才她忽然那一看也没看到其他什么神色,又垂下目光。
前两口她吃的有些胃口,只是肚子里的东西多了,胃里便一阵翻滚,再忍受不了,又干呕起来。
孟嬷嬷见状赶忙拿铜壶来接着,见沈微慈额头冷汗愈来愈多,担忧道:“夫人从昨天开始就没什么吃东西,这样饿着对身子也不好。”
“每回小口吃一点,别吃多了,等这一月过去就好了。”
“夫人头胎,反应大些也寻常。”
“再有夫人的肚子越空,吃东西的反应就越大,多少还是得垫着些。”
沈微慈难受的很,一句话说不出来,抬头时帕子捂在唇上,又去漱口,才叫月灯扶着自己去内室里睡一会儿。
月灯看沈微慈模样也难受,跟着进去宽衣,看向沈微慈:“夫人吃酸枣么?还有酸黄瓜压压。”
沈微慈觉得现在喝口水都能呕出来,身上软的没一点力气,头一遭知道怀身孕是这样幸苦的事情。
她摇头,软在被子里就闭上眼睛,昏昏沉沉的睡过去。
中午孟嬷嬷端来银耳粥来,沈微慈也吃不下去,就吃了几颗红枣就不行了。
孟嬷嬷看的有些着急:“夫人这样可不行,强忍着也吃几口。”
说着她叫丫头将酸黄瓜拿来,沈微慈闻着酸黄瓜的味,心口那股恶心好了些,咬了一口,咽下去又翻江倒海的,叫她净了口就蒙在被子里,叫人都出去。
宋璋半下午回来的时候,孟嬷嬷一脸担忧的与宋璋低声道:“这些日是最难受的时候,但夫人连着两三日什么都吃不下,时间久了身子瘦了,怕也将身子变差了,对肚子里的孩子也不好。”
“世子还是劝劝夫人忍着也要吃些。”
宋璋看着孟嬷嬷皱眉:“人重要还是孩子重要?她怀身孕受苦,吃不下东西是因为她难受,能逼着她吃?”
“该是你多想想法子,怎么叫她好受些有胃口才是。”
说着宋璋也不再看孟嬷嬷一眼,侧身往内室走。
孟嬷嬷看着宋璋的背影,这才惊觉自己说错了话。
老太太在意的是子嗣,不想夫人怀的这个出任何问题,她考虑的也只是夫人肚子里的孩子,可世子对夫人爱重国公府里没人不知的,她将孩子说的比夫人重,自然就让世子不喜了。
只是她没想到,世子竟将夫人看得比子嗣还重要。
内室里很安静,丫头都伺候在帘子外头,屋内只有月灯一人守在里面。
宋璋越过屏风进去,一眼就见着沈微慈靠在如意枕上,闭着眼脸色苍白,像是睡过去了,月灯就坐在一边,时不时给沈微慈拉被子。
月灯见着宋璋,忙站起来退到到了屏风后面。
外头天寒,宋璋身上的冷气落在沈微慈压在被子上的手指上,昏昏沉沉软的人睁开眼睛,一眼就见到宋璋正坐在自己身边。
她眨眨眼,喊了一声:“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