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淑妃身姿婀娜地走在前方,但她那敏锐的耳朵却将身后李若弗和李如梦之间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一字不落。
只见她微微低下头去,用极低的声音向着身旁的两个女儿叮嘱起来:“同昌,安化,你们可要记住了,无论现在生了何事,咱们都得咬着牙坚持下去,一直走到坐上婚车才行呐!”
要知道,此时此刻,这太庙之中可是聚集了众多的女眷和妃嫔们,她们的眼睛可都如同鹰隼一般锐利,正死死地盯着这里呢。
倘若稍有差池,在这些人面前失了仪态,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尤其是那些心怀叵测之人,整日里盼望着能看到李如梦出丑闹笑话,若是叫她们得逞了,不仅李如梦会颜面扫地,就连整个皇家都会蒙羞。
李若弗听到母亲的嘱咐后,心中也是一紧。她迅转过身来,伸出一只手紧紧地握住了李如梦那略显颤抖的小手,同时另一只手轻轻地揽过李如梦的肩膀,将其温柔地靠向自己。
然后,她压低声音,宛如一阵轻风般轻柔地安慰道:“皇长姐,您再坚持一下下就好。现在咱们距离太庙门口也就只剩下短短几十步路而已。只要迈出这太庙大门,便能登上那喜庆的婚车。所以,无论如何,您都要挺住!”
李如梦的步伐此时已变得极为虚浮,每一步都好似踩在了棉花之上,摇摇晃晃,让人不禁担心她下一秒是否就会跌倒在地。
她那原本挺直的腰板也微微弯曲着,整个人看上去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
而她行走的路线更是歪歪斜斜,如同醉酒之人般难以保持直线。
就在这时,身后不远处忽然传来了一阵窃窃私语之声。
其中一人疑惑地问道:“你们快看呐,这同昌公主今日走路的步态怎如此奇怪?莫不是身体不适吧?”
另一人紧接着应声道:“谁知道呢,或许是因为即将出嫁,心中不舍郭淑妃与陛下,故而暗自垂泪所致吧。”
然而,又有人提出了不同的看法:“依我看啊,她这般模样倒像是头上所佩戴的珠钗过多过重,压得她连路都快走不动啦!”
此言一出,立刻引来一阵哄笑。有人反驳道:“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哪有因珠钗太重便压得走不动道儿的道理?你当同昌公主像你这般没见过世面吗?人家可是金枝玉叶、千金之躯,自幼便对这些珠宝饰习以为常了!”
不过,还是有人小声嘀咕道:“可我总觉得同昌公主和安化公主这样紧紧跟在郭淑妃身后缓缓前行,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怪异之感……”
且说这众人之中,忽有一人言道:“若论起这其中的不对劲之处啊,此刻我倒真真切切地想起来啦。你们想想看,那陛下对同昌公主可是宠爱有加,平日里简直是捧在手心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为何此番前来祭拜宗庙这般重要之事,陛下却不曾亲自领着同昌公主一同前来呢?”
另一人忙接口道:“可不是嘛!听闻今日早朝之时,陛下还特意身着那庄重威严的冕服呢,我当时满心欢喜,原以为能在此处得见陛下的龙颜风采,怎料最终还是未能如愿以偿呐。”
这时,又有人插话进来:“哎,诸位莫要再提陛下啦,你们瞧,就连那四殿下不也是没有现身于此吗?”
闻听此言,众人纷纷附和:“对啊对啊!要知道,郢王与同昌公主之间向来最为亲昵和睦,感情深厚无比。照理说,如此重要的场合,郢王理应陪伴在侧才是呀,怎会不见其身影呢?”
于是乎,人群中开始议论纷纷起来:“说得没错呀!陛下未曾亲临或许尚有情可原,但郢王此次缺席着实令人感到有些蹊跷古怪呢。难不成他们姐弟二人之间生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以至于闹起了别扭不成?”
“哎哟!”一声惨叫突然响起,划破了原本平静的氛围。
紧接着又是两声:“哎哟!谁拿石子儿砸我了!!”
“哎哟!差点砸着我的眼睛!”
众人闻声望去,只见刚刚还跟在队伍后面有说有笑、闲聊个不停的几个人此刻正双手紧紧地捂住脑袋,嘴里不停地叫唤着疼痛,脸上满是痛苦和恼怒之色。
他们一边揉着被砸中的部位,一边警惕地四处张望,试图找出那个暗中出手的人。
然而,周围除了一些花草树木和假山怪石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让他们感到既愤怒又惶恐,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应对。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从假山后面一闪而过。
如果不是特别留意,很难现这个身影的存在。
而这个人正是吴清源。他躲在假山后,面无表情地冷冷注视着那几个正在地上蹲着喊疼的人。
对于这些喜欢搬弄是非、乱嚼舌根的家伙,他心中充满了厌恶和不屑。
眼看着那几个人还在手忙脚乱地寻找肇事者,吴清源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随后,他毫不犹豫地转过身,迅朝着一条近道飞奔而去,准备追赶已经渐行渐远的队伍。
想起刚才生的事情,吴清源心里不禁有些懊恼。
若不是钦天监的那些人非得要求他把身上穿着的衣服换下来才能放他走,他也不至于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连大部队都没能跟上。
不过好在现在还有机会能够追上,只要加快度,应该很快就能与大家会合了。
想到这里,吴清源脚下生风,跑得更快了。
就在吴清源心急火燎地准备往外冲的时候,他的脚步戛然而止,目光恰好落在了同样行色匆匆、神色慌张的微烟和微雨身上。
只见这两人也是一副匆忙赶路的模样。
吴清源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连忙打开口确认:“微烟微雨?”
三个人互相大眼瞪小眼的打量着彼此,微烟先笑着开口:“吴医令?”
吴清源眉头微皱,满脸狐疑地质问道:“你们两个不是应当寸步不离地跟着殿下吗?怎会在此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