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西川垂头丧气地摇着头:“你不知道,这世间有一种鸟是没有脚的,它只能够一直的飞呀飞呀,飞累了就在风里面睡觉,这种鸟一辈子只能下地一次,那一次就是它死亡的时候。”
说着说着,他歪斜了一下脚步,几乎就要摔倒在地,可是他扶着旁边的一个灌木的枯枝,勉强站定了,又喘息了几口,才继续跌跌撞撞地向前。
“而我杜西川,便是这样的一只鸟,我的一生,注定要在风里飞翔,如果我被关到俞家,同样会死,如果是这样,我宁可死在凉州,死在我喜欢的风里!”
喘息着说完这些,杜西川又吐了一口血,然后继续“艰难而踉跄”地向前行走着!
在妇人的眼里,杜西川已经是一个垂死之人,人之将死,其言也善,听着这样一个天才少年的临终感言,她的心中竟然也升起了苍凉的感觉。
她经曾经是青葱少女,天赋卓绝,一心想成为飞翔于天空的鸟,可最终却成了被熬的鹰,被困在俞家天地里,捕狐捉兔,禄禄一生。
看着慢慢走远的那个少年的身影,妇人的心中突然有些后悔,这样一个弃满理想、希望和斗志的天才啊,难道真的想永远陨落在这里吗?
杀死了他,是不是就跟杀死了曾经的自己一样啊?
这种糟糕的心境啊!
她长叹一声,没有为完成了一个任务而感到任何的喜悦,反而觉得自己的心中与周围这荒漠雪原一样寂寞和萧瑟!
再转头之时,她突然现异常。
刚才在奔跑中的俞洪不知何时竟然已经倒在了地上,一动不动,生死不知。
这让她大吃一惊,不明白生了什么变故,难道俞洪刚才是受了什么伤,现在重伤不治了?
再一转头,杜西川不知为何已经走得很远。
妇人一阵愣神,难道自己刚才伤春悲秋了一瞬,竟然过了很久吗?
明明已经连喘气都很困难的杜西川,为什么可以走得这么远?
正自疑惑之际,远处杜西川的身影突然闪了一闪,竟然凭空消失不见了。
妇人大吃一惊,连续几个纵跃,赶到杜西川消失的地方,却现这里的积雪极深,杜西川刚才一闪,显然是跳进了雪中,现在不知道已经躲到何处去了!
上当了!
妇人突然反应过来!
杜西川既然会使惊风箭,自然也善于躲藏,他刚才之所以把俞洪引到这里来作战,便是打定了主意,只要打不过,他便来一招雪遁。
而他刚才的虚弱样子,也完全是装出来的,只是为了拖延时间,移动到这积雪最深的地方,给自己一次逃跑的机会!
妇人顿时恼羞成怒,大吼道:“小子!你敢耍我,我要把你找出来,将死制成冰雕,永远树到冰山上去!”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有人“嘻嘻”笑了一声:“你很喜欢做冰雕吗?把你做成冰雕,立到冰山之上怎么样?”
妇人的心猛地一颤,一股寒意瞬间从脊梁骨上升起。
那声音来得如此突兀,就像是有人贴着她的耳朵轻声低语一般,近得让人毛骨悚然。然而,尽管这声音听起来近在咫尺,但她却无法捕捉到哪怕一丝一毫有人的气息或线索。
带着满心的惊疑和恐惧,妇人缓缓地转过头去,瞪大了眼睛,急切地想要看清究竟是谁在说话。可令人感到诡异的是,她的目光所及之处空无一物,除了旷野和白雪之外,根本看不到任何人影或是其他可疑的存在。
可是又有声音在她的耳边响起:“你不是喜欢捉迷藏,喜欢从背后偷袭别人吗?那我们也来捉一捉迷藏,看看你能不能找到我?”
妇人大怒:“小子,你在什么地方,装神弄鬼的,有种便站出来跟我大战三百回合,看姑奶奶怎么把你做成冰雕!”
那个声音咯咯怪笑:“我就在你的身边啊,为什么你找不到我呢?怎么了,怎么了,好奇怪,好奇怪啊!”
这一次,妇人全神贯注、聚精会神地聆听着周围的动静,那个神秘的声音仿佛近在咫尺,清晰无比地传入了她的耳中,毫无疑问,那声音就来自于她的身后!
妇人心中一惊,瞬间反应过来,毫不犹豫地猛地转过身来。只见她手中紧握着长剑,手臂肌肉紧绷,灌注全身力量,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向着后方狠狠斩去!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当她的剑划过空气时,却没有遇到任何阻挡之物。她定睛一看,身后竟然空荡荡的,连个影子都看不到,更别说是什么可疑之人或怪物了。
妇人不禁感到一阵寒意从脊梁骨上升起,额头上也冒出了一层细汗。难道刚才听到的声音只是她的幻觉?还是说有什么看不见的存在正躲在暗处戏弄她呢?一时间,各种念头在妇人心头交织缠绕,让她陷入了深深的恐惧和疑惑之中。
可那个声音再一次在她的身后响起来:“哈哈哈哈哈,找不着找不着,完全找不着,真笨!”
那妇人此刻已是怒冲冠,满脸涨得通红,眼中仿佛能喷出火来,她柳眉倒竖,银牙紧咬,猛地一挥手中那柄寒光闪闪的长剑。刹那间,明玉冰心诀被她全力催而出,一股强大的内力顺着剑身汹涌澎湃地奔涌而去。
随着这股内力的激荡,一道耀眼的剑芒骤然迸射而出,如同闪电一般划破长空。这道剑芒所过之处,空气都似乎被瞬间冻结,凝结成了一条长长的、寒冷刺骨的雾气带。这条雾气带宛如一条白色的巨龙,张牙舞爪地向前方扑去。
然而,当那妇人紧跟着一个转身之后,却惊愕地现眼前竟然依旧是空无一物!方才那气势汹汹的一击,完全打在空气中,完全没有击中目标。
而那个声音再一次在身后响起:“找啊找啊找朋友,找到一个好朋友,五十岁,白头,这是一个老妖婆,亲一亲,抱一抱,你是一个老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