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爷,该喝药了。”兰草脆生生的道。
“端过来。”褚星辰在书案后,头也不抬的吩咐。
刚跟忘川争执了几句,他哪里不知道自己的身体上阵杀敌还有些勉强,只是对方人不少,他们只能智取,凭借出其不意方有十足把握,所以每走一步都得注意时机,他不在现场没法指挥,忘川勇猛有余,机变不足,稍有不慎就可能导致全军覆灭,他不没拿那么多兄弟的命去赌。
“是。”兰草将药碗放在书案上,小心的避开书本,提醒道:“二爷,这药得趁热喝,不然效果就不好了。”
褚星辰也不回话,骨节分明的大手端起药碗,垂眸看了看碗里的大半碗苦药汁,嘴里不自觉的泛起苦味,眉头一皱,一个仰头“咕咚咕咚”的喝了个干净。
“这些蜜饯给您,我家姑娘最爱吃的,每次姑娘吃完药都要吃上两颗,她说这叫先苦后甜。”兰草献宝似的将一个小蝶递过去,笑着说道。
听到兰草说起她家姑娘,褚星辰皱着的眉头缓缓松开,问道:“你家姑娘现在过的好吗?”
还没等兰草回答,他想起兰草也是被扔下的,顿时感觉索然无味起来,“我都忘了,你哪里知道。”
“奴婢知道啊,奴婢当然知道,表姑娘时常给表少爷来信的,每次都会提到我家姑娘的。”兰草十分得意的说道。
“哦,那你家表姑娘都说了你家姑娘什么事?”褚星辰闻言装作不经意的问道,两只耳朵却不自觉的伸长了几分。
“表姑娘说我家姑娘能化……化腐朽为神奇,会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能让很普通女子变成人人趋之若鹜的大美女。”
“还说我家姑娘是经商奇才,比我家老爷还厉害的那种,短短几个月,将什么会所经营得日进斗金,那些南兆贵族们都以得到我家小姐一件新品为荣。”
“还有呢,表小姐说,我家姑娘现在胆子特别大,都敢想要跟女皇做买卖了。”
兰草一说起自家姑娘,那是满脸崇拜,滔滔不绝,这些事褚星辰也是知道的,只是纸短情长,她每次给自己写信都寥寥数笔,将自己的丰功伟绩一笔带过,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如今听兰草断断续续的讲述,不由得有些入神。
“还有吗?”
“有啊,表小姐说,我家姑娘容貌太盛,几乎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哪怕一直带着面纱,也招来不少狂蜂浪蝶,幸好我家姑娘自来喜静很少出门,除了不好推脱的宴会,都很少下楼,不过就算这样一月也得出门好几次,也不知道南兆贵族怎么那么爱聚……会。”
兰草说着说着就忍不住揉了揉自己手臂,这还没到深秋呢,她明明都已经添衣裳了,抬头看了看比自己穿的还轻薄男主子,无意识的说道。
“咦,好冷啊!二爷您这屋怎么这么冷啊,奴婢一会儿给您寻条厚被子来,您这伤还没好呢,可不能再着凉了。”
“不用,出去吧!”声音冷冷淡淡的,比以往低一个度,但兰草什么感觉都没有,伏了伏身,端过空碗就小跑着离开了。
她好冷啊!
褚星辰在兰草离开后,一直保持着低头看书的姿势,很久很久,脑袋里一直重复着兰草那句“招来不少狂蜂浪蝶”,一遍又一遍,吵得他心绪难平。
他知道自己在害怕,那个小姑娘离开他,离开这些支离破碎的国家,如今破茧成蝶,定然是越迷人。
反观他自己,国仇家恨,肩上一个又一个繁重的担子,他什么都给不了她,反倒处处拖累她,让她与她所愿的生活背道而驰。
可哪怕这样,他好像也没想过要放弃她,就当他是自私吧,他会在努力一点,更努力一点,争取早日达成所愿,然后一身轻松的陪她去她想去任何的地方。
而现在,他最重要的事——收拾那帮吃里扒外嗯出声。
“忘川,收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