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两个字刺激了苗翠霞,但她还没来得及作,就被守在不远处的保安制止了:“这位大婶,我们已经警告多次,这里是医院,禁止大声喧哗、闹事,请你配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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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萱走到阳光底下,身体才渐渐回暖,她停下了步子。拉住她手的夏熙也被迫停下,侧头盯着她不太好看的脸色。
夏萱舔了下唇,斟酌着开口:“姐,我们要不先别离开了。”
停了下,夏萱补充:“我不想再跟他们当中的任何一个人有牵扯,太累了。其实我今天就不该出去见苗艺佳,是我大意了。她一短信说要跟我说与陈松白有关的事,我就控制不住我自己。我很讨厌这样的自己。索性就趁这个机会,跟他们做个了断。”
夏熙本想把夏萱送回去,自己来解决这一家子,没想到夏萱会要求留下来。
夏萱与她对视,轻轻扯了下唇:“我想听听苗艺佳会怎么说,我很清楚她这样不是我害的,我得跟她对峙,是报警也好,还是别的,我都不怕。”
她是很单纯,但也能想到,恐怕苗艺佳会借题挥,把这次意外归咎到她身上。
身正不怕影子歪,她得在场,得为自己辩解,不能永远躲在夏熙身后,让她去替她面对。
夏熙:“先等等,现在过去只会白白挨陈松白他妈的骂。”
病房里,苗艺佳睡了漫长的一觉,醒来,病床边站了好几个人,他爸妈,还有陈松白的爸妈,唯独她最想见的那个人不在。
眼泪顺着眼角滑落,苗艺佳看着自己的母亲,张开口,嗓音沙哑:“妈。”
苗母板着脸,哪怕心疼她,也不肯松动:“你瞧瞧你都干了些什么,跟我说得好好的,来南城找工作,结果呢,跟你表哥搅在一起,还怀孕了,现在孩子又没了,你……你怎么就……这么不省心!你表哥有家室你不清楚吗?犯什么浑!”
苗艺佳此刻的眼泪是真的,不像以往那样,是她用来博取同情的工具,她心里实在难过、委屈。
苗翠霞咕哝道:“你别说佳佳了,这事儿不怪她。”
苗母心气不顺地瞪着她:“你还替她说话,插足自己表哥的婚姻,这是什么光彩的事吗?”
苗翠霞自知理亏,没再说什么。
苗艺佳在苗母这里没讨到好脸色,目光转向苗父,哭着喊:“爸。”
一向温和的苗父一言不,他始终觉得生这种事面上无光,从昨天知晓以后,他就没个好心情。虽说女儿不是亲生的,那也是从不会说话的小婴儿养到这么大,感情很深,跟自己亲生的没区别,眼下见她自甘堕落,既心疼又生气。
苗艺佳抿着嘴,她就知道,被父母知道这件事,他们不仅不会给她撑腰,还会骂她。这是因为她刚没了孩子,还躺在病床上,他们没法对她说重话,若是她好好的,他们早就火了,说不定还会用巴掌招呼她。
苗艺佳扫了一圈,虚弱地问:“陈松白呢?”
苗母的脸顿时拉了下来,她连表哥都不叫,直呼名字,真够气人的。
苗翠霞赶忙说:“在外面,我去给你把他叫进来。”
在听说苗艺佳没事后,陈松白就准备回去上班,是苗翠霞拦着不让他走,说他舅舅舅妈要过来,苗艺佳出了这样的事,他不在场说不过去,他才留下来。但他不愿待在病房里,便一直站在走廊尽头。
苗翠霞找了过来,扯着他的胳膊往病房里拽。
苗艺佳看见他,眼泪哗啦啦地淌:“我知道,我怀了你的孩子是个意外,表嫂恨我,我也能理解,但她不该这么对我,孩子毕竟是无辜的。”
陈松白脸色黑地瞅着她,他了解夏萱,她不可能做坏事,因而断定苗艺佳在撒谎:“你在胡说什么?”
苗翠霞早就认定夏萱是凶手,此刻,听见苗艺佳亲口指证,她有了更多的底气:“我就知道是那个小贱人!她姐还说我没证据,空口白牙污蔑人。陈松白,你叫那个小贱人滚过来,我倒要听听她还有什么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