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月31日,开学的日子。
装修咖啡店的项目交给黄时雨做,夏熙手头暂时没什么要紧事,送两个小孩去学校报到。
昨天她就把悠悠接到了家中,方便早晨一块出。悠悠的户口还在她名下,办手续更容易。
两个小孩吃过早餐,自觉背起各自的书包。
徐衍风抬起手腕看了眼表,时间还早,他把领带递到夏熙手上。
夏熙接过来,踮脚圈上他的衬衫衣领,熟稔地打结,别上领带夹,再把西装外套拿给他:“我带着两个孩子去就行了,只是报个名,你的工作要紧。”
徐衍风套上西装,单手系上扣子:“也没那么要紧。”
趁两小孩凑一块说话,徐衍风低头在她唇上亲了口:“我这当爸的也得熟悉熟悉学校,免得以后连儿子在哪个班都不知道。”
夏熙轻拍了他一下,扭头去看两个小孩,不知道他们在讲什么,表情丰富,叽里咕噜个不停,没往这边看。
“熟悉学校也不急在这一时。”夏熙说。
徐衍风拿上车钥匙,替夏熙拎着包,对俩小孩说:“别聊了,我们去学校。”
没叫司机过来,徐衍风自己开车,去往一所重点小学。
给孩子选学校的时候,他和夏熙有过一番商量,最后夏熙说服了他。
开学日,校门口堵了不少私家车,徐衍风找了稍远的地方停车,和夏熙一人牵着一个小孩,步行走进学校。
靠近校门口的一个公告栏里贴了校园内部方位图,徐衍风瞄了一眼,带着他们从左边那条路走。
阳光热烈,他们尽量走在树荫里。
两个孩子在同一个班,一年级一班,登记信息要写家庭住址、父母双方的联系方式等等,徐衍风把表拿过来,三两下填好。
之后是缴费、领校服,上午就没别的事了。
夏熙催促徐衍风去公司,他却闲闲地说:“说好熟悉校园,怎么着也得参观完。”
夏熙服了他,但也没拒绝,两个大人领着俩小孩在校园里闲逛。
小学没大学的学校占地面积广,逛一圈下来要不了多少时间。走着走着,夏熙感觉手上一热,她低头,左手被徐衍风握住了。
两个小孩走在他们前面,夏熙的视线往上移,停留在徐衍风脸上,用眼神询问他要做什么。
路边是梧桐树,枝繁叶茂,阳光只漏下来斑斑点点,有几点刚好落在徐衍风那张清俊的脸上,他说:“以前在一起的时候,有想过这一天吗?”
“哪一天?”
“跟我一起,送我们的小孩上小学。”以后还会上初中、高中、大学。
夏熙笑了下,指甲在他手背掐了一道浅浅的凹痕:“那个时候我哪会想那么多,顶多想象一下将来咱俩的小孩长什么样子,就已经很了不起了。你别告诉我,你想过。”
徐衍风看着她:“嗯。”
夏熙愣了一下,不怎么信:“真的假的?那你想的,跟现实中一样吗?”
“还是不一样的。”徐衍风的声音很轻,被热浪卷走,又被风送回来,“现实比我想的还要好。”
他松开她的手,改为搂着她。
校园的林荫道上不断有人经过,注视着他们,夏熙沉浸在他说的话里,倒也没觉别人的目光。她的眼里只有他,也只听得见他的声音。
他又说:“我好像没有对你说过,谢谢你生下我们的孩子,现在还给了我一个家。”
夏熙的脚步变慢,直至停下来,笑眼里闪动着碎光:“怎么突然煽情起来了。是因为子衡开始上小学,让你生出一股身为‘老父亲’的感慨了吗?”
徐衍风笑,掐了下她的脸。
过了半晌,夏熙收起玩笑的表情,认真地说:“我才要谢谢你,幸好,我遇到的人是你。”
她没有说得太明白,但徐衍风懂她。
换了任何一个人,他们彼此或许都不是现在的彼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