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郎,你就让阿娘见见你兄长,听听他说什么?”
刘华妃出宫后搬到了荣王府居住,每天都央求李琬带着自己去与长子李琮见一面。
“阿娘保证什么都不乱说,只看看大郎就心满意足了。”
看到李琬回到家中,不等他换下官袍,已经鬓生华的刘华妃便跟在屁股后面央求。
李琬颇有李隆基的风范,长得身高六尺,皮肤白净,浓眉大眼,嘴角没有一根胡须。
他是刘华妃的次子,在李隆基的所有儿子中排行第六,今年二十六岁,因为行事稳重,素来有“贤王”之名。
在历史上,李隆基对这个儿子颇为看重,在安史之乱爆后,曾经命李琬担任主帅,高仙芝担任副帅,一起前往洛阳平叛。
但李琬还没有出征,就因病辞世,否则的话李亨能否顺利当上皇帝,也是一件未知的事情。
“阿娘,现在正值多事之秋,你还是不要去看大郎了,免得节外生枝。”
李琬苦劝母亲,并不想让她卷进这场混水中来。
“大郎是为娘的儿子,如今被关进大狱,不去见她一面,为娘寝食难安。”
刘华妃不依不饶,做势欲跪:“难不成你想让娘跪下来求你?”
“六郎,你看把娘急成什么样子了,你就带他去见见兄长不行?”
恰好进屋的郑王妃看到婆婆苦苦哀求,便帮忙求情。
李琬叹息道:“父皇潜逃到洛阳,十六郎被押解回京,大郎涉嫌杀妻,宗室动荡。
为了全家着想,母亲最好还是远离是非,在家中颐养天年,享受儿孙绕膝之欢,免得惹来麻烦。”
郑王妃道:“当娘的看看儿子都不行?二郎未免也太霸道了吧?”
李琬道:“陛下并没有禁止母妃探视,是我不让她去探视大郎,你不要胡言乱语,小心祸从口出!”
郑王妃道:“你是亲王,还是大理寺卿,就不能安排自己的母亲与儿子见个面?你这寺卿当得也太窝囊了吧?”
李琬道:“李琮杀妻,铁证如山,母亲见了他也是徒惹伤心!”
刘华妃不满的道:“六郎,你说大郎杀妻,他可曾亲口承认?”
李琬道:“根据五郎的交代,还有他买命顶罪的事实,以及庆王府上下的口供,兄长十有八九就是杀害嫂子的凶手。”
“十有八九那就不是百分之百!”
刘华妃竭力替儿子辩解,“五郎他娘活着的时候与为娘有矛盾,说不定他蓄意陷害。”
李琬苦笑:“那都猴年马月的事情了?五郎因为包庇兄长,被罢了大理寺的官职,正在家反省,他若是要陷害大郎,又怎会连累自己?”
“那就是二郎陷害你兄长!”
刘华妃坚信长子无辜,“大郎与他媳妇窦氏感情还算不错,他无缘无故的为什么杀妻?一定是二郎陷害他!”
李琬耐着性子规劝:“阿娘你在外面切勿多说,小心祸从口出。陛下贤明,对我们兄弟要比父皇宽松信任的多,非但不再将我们禁足于十王宅,还让我与大郎、五郎、四郎、八郎都担任了重要职位,他怎么可能再陷害兄长?”
“那大郎为何杀妻?他疯了么?”
刘华妃百思不得其解,无论如何都不相信李琮会亲手杀妻。
旁边的郑王妃帮衬道:“六郎啊,你改任大理寺卿已经六七天了,到现在也没有提及大哥的案子,你到底有没有审问过他?”
“审了一次。”李琬如实说道。
“那大郎说什么了?”刘华妃抢着问道。
李琬叹息:“他一个字都没说,无论我说什么都不张嘴!”
郑王妃闻言也露出为难之色:“这如何是好?”
李琬来回踱步,脸色忧郁:“大哥吃定了我与他一奶同胞,不会对他用刑,所以拒不交代。
但陛下让我担任大理寺卿,就是看我会不会秉公执法?我这几天在心中考虑,是否应该对大郎用刑?”
刘华妃闻言一惊,向前赶了两步抓住李琬的双臂:“你要对你兄长用刑?他可是你一奶同胞的亲哥哥啊?”
李琬无奈的道:“他在公堂上一言不,甚至都不为自己辩解,你让孩儿怎么办?
且不说陛下在看着我,而且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大嫂贤惠善良,如果真是大郎杀害了嫂子,也理当为她偿命!”
“呜呜……我的儿啊!”
刘华妃嚎啕大哭,“就让我给窦氏偿命吧!”
李琬心烦意乱的吩咐妻子带着母亲下去吃饭:“带母妃去吃饭,莫要再添乱了!”
“母妃,这件事就交给六郎处置好了,儿媳带你去吃饭?”
郑王妃也知道事态严重,当下识趣的不再插嘴。
“我不去!”
刘华妃不满的推开郑王妃的手,冷着脸道:“我要亲自见大郎问他是否杀了人?你不让我见他,为娘就绝食。”
刘华妃说干就干,坚决不吃晚饭不喝水,坐在李琬的书房里一动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