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大周要兵伐康州?”
“没错,就在来年开春。”
“撤,赶紧撤!快,快去通传……”
……
连日来,战书抵京之讯仿若寒风,呼啸着刮过元武的每一寸疆土,凡所到之处,人心惶惶,阴霾蔽日。
市井街巷,百姓聚集在一处,一个个眉头紧锁,交头接耳间满是忧虑与不安,声声叹息将冬日的霜寒凝得更重几分。
高门府邸之内,一户户大宅的家主面色凝重,指挥着家丁匆忙转移在外财物、疏通关节,平日里的沉稳自持也被这突如其来的战讯搅得七零八落。
多日过去,远在康州的武敬山于戍边营帐中接获京城急报。
其人神色冷峻如冰,微黄的羊皮纸卷在他手中微微颤抖,并非源于惧怕,而是一股熊熊战意自心底升腾而起,仿若即将燎原的烈火。“大周小儿,竟如此张狂!以为没了宇文逸取康州就如探囊取物吗!”他将战书拍在桌案上,笔墨四溅,一旁的烛火也随之晃了几晃。
“王爷,大周的朝内国库必然空虚,且不说隆圣帝分兵两国,如今来袭,恐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吕伯义轻拂须髯,脸上带着几分探究之色。
“传令下去,即刻调集粮草,各部清点两境库存,不得遗漏分毫!
凡有懈怠者,军法处置!”武镜山双眸如炬,声若洪钟。
营帐内,一众镇东军将领齐声领命,匆匆而去。
“伯义,随我来。”武敬山转身迈向帐外的校场,铠甲碰撞,出锵锵声响。
校场上,部卒正在操练,长枪林立,刀光霍霍,喊杀声震得尘土飞扬。
见此情形,武敬山眉头一皱。“元武的儿郎们!!!
大周欲犯我康州,来年开春便至,此刻起,咱们便要枕戈待旦,整肃军备,莫要丢了我元武军威!”言罢,他拔剑一挥,寒光划过天际,士气如虹,直冲云霄。
“我朝威武!!!”
“秦王威武!!!”
“王爷,依伯义看,周人此时来袭必然不为康州,想来……应当是借咱们的兵,削弱其境内藩王的实力。比如宁毅……”吕伯义作揖一拜,随后从怀中掏出舆图。“定平距离阳平有数百里之遥,凉州七郡尚在我元武手中,长途远征最忌后方不稳,没有拿回失地,韩忠不会贸然攻打武关。”
“伯义啊,有没有可能纪凌打算拿下武关再兵围七郡?只要占据武关,便阻截了境内援兵。
到那时,取回七郡便易如反掌。”武敬山抬手指向舆图,在当康、帝丘、武威等地画下一圈。
“凉州营精锐尽丧,即便战后补营也无往日之勇,光靠瑜州与贺州的兵马,断无可能拿下武关……嗯……”话到此处,吕伯义凝视舆图,语气变得深沉无比。“除非韩忠率戍边司倾巢而出……这种可能性虽有,却也不大。
攻打康州是假,恐怕除掉宁毅才是纪隆圣的真实目的。”
“……”武敬山沉默许久,而后迈步走向演武场。“无论他目的是何,若敢犯我康州地界,定要周狗有来无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