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年哭的喘不上气,浓烟滚滚,哭声中夹杂着痛苦的咳嗽,听着让人揪心。
可纳兰镜闻没时间安慰他,这个客栈很快就要化为废墟,她目光坚定,屏息凝神,身形如同鬼魅,躲避着如同蛇一般想要缠上身的火焰,以及头顶时不时掉落的木头残屑。
终于,在客栈坍塌前一秒,踏了出去。
下一刻,巨大的轰隆声从身后传来,地动天摇,冲天的火光将黑烟染得暗红,浓烟滚滚,残木飞溅,整个客栈瞬间被大火吞噬。
众人看着熊熊燃烧的大火,只觉得心里松了口气,若是还在里面,怕是难以生还。
“小姐!!”
萧从钰见纳兰镜闻出来的那一刻,立即奔了过去,慌乱又手足无措地看着她,身上的衣服被烧破,无从下手。
“小姐,您受伤了?”
纳兰镜闻看了她一眼,回了句,“没事。”
她又立即查看怀中人的情况,阿年埋在她怀里,浑身颤抖,死死地抱着她,口中不停地唤着她。
“姐姐,姐姐……”
萧从钰想要伸手将人接过来,怀中人却像是受到什么惊吓一般,不停地往纳兰镜闻的怀里钻,抖个不停,明显是应激了。
萧从钰的手停在半空,神情有些凝滞,眼底闪过担忧之色。
她望着纳兰镜闻,张了张嘴,“少爷他……”
纳兰镜闻轻轻拍着阿年的后背,语调轻柔地安抚他,“没事,我们出来了,别怕。”
阿年还是在哭,声音破碎无助,直往她怀里躲,攥着她衣服的手像是在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肯放开。
纳兰镜闻将人抱紧了些,如此给他安全感,一边安抚人一边朝着马车走去,而萧从钰这才看到,她身后的情况,不由得瞳孔骤缩,震惊在原地。
身后的衣服被烧破,皮肉被灼烧,血水混合着被烧焦的皮肤,血肉模糊,紧紧和布料黏着着,看着触目惊心。
她连忙回过神,吩咐下人拿药膏,朝着纳兰镜闻的马车走去。
似乎是纳兰镜闻的安抚起了效果,怀中人逐渐平静下来,他泪眼朦胧地仰头望着纳兰镜闻,眼眶通红,面容苍白破碎,一开口便是哽咽,“姐姐。”
纳兰镜闻摸了摸他尾有些被烧得卷曲的头,轻声道:“没事了,可有哪里难受?”
阿年摇头,撑着想要起身,去看纳兰镜闻背后的伤,被纳兰镜闻按了回去。
这下,刚止住的眼泪又流得更厉害了。
“姐姐,你疼不疼啊。”
纳兰镜闻伸手去擦他的眼泪,却在他白皙的面颊上留下一抹灰色,格外突兀,她的手顿了顿,又收了回去。
“不疼,没事。”
这种于她来说,只是皮肉伤,实在算不上多疼,只是看着吓人些罢了。
萧从钰拿着药膏走过来,看着纳兰镜闻欲言又止,“小姐,您的伤……”
“我让人帮您处理一下吧。”
纳兰镜闻没有回答,反而问道:“可有人伤亡?”
萧从钰摇头,“大伙都出来得及时,只有五人受了些轻伤。”
纳兰镜闻点头,“刘叔呢?”
“刘叔在那边,要让他过来吗?”
“让他过来守着。”
“是。”
萧从钰还没离开,阿年便立即抓住纳兰镜闻的手腕,仰着苍白的小脸望着她,低低哀求,泪眼婆娑。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