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寒星满天。
三更时分,江才扮做文士,趁着心腹兵卒架着小船抵近汉军水寨。巡江军士看着渔船甚是可疑,随即出兵将其拿住,一番询问后,水师都督张定边连夜报知主帅薛平之。
汉军营内
“将军,寨外有一便服打扮的文士请求面见将军。”值守都尉入帐来报。
“哦?文士?此人可有何凭证?可知从哪里来的?”帅帐内薛平之出言询问。
“回将军,那人什么都不肯说,而且带着斗笠遮挡面容,只说将军要是想击破齐军,自会请他进帐。”
“哼,倒是个恃才傲物之辈!希望这人有些真材实料,不是那些穷酸腐儒。”言毕,薛平之起身吩咐道:“请杨将军,秦简,张英,曹知节,句盛前来。嗯,让那寨外文士前来,本将倒想看看此人有何说辞。”
汉军军士引江才至,只见帐上灯烛辉煌,汉军主帅薛平之凭几危坐,双目微闭,盛气凌人:“汝乃何人?为何遮遮掩掩?莫不是齐军奸细?!”
那人缓缓摘下斗笠,露出真面目,回答道:“见过薛将军,末乃是齐军水师主簿江才。并非奸细。”
薛平之上下打量着江才,而后厉声喝问:“你既是齐国水师主簿,来此何干?”江才回道:“人言汉国朝堂求贤若渴,今观此问,甚不相合。可惜周方,生出这般错误心思!”
薛平之曰:“嗯?本将奉命,与齐军旦夕交兵,你私行到此,如何不问?”
江才整理衣冠,神色淡定:“周方都督乃齐军水师两代旧臣,忠勇之将,本就不满许白大权独揽,任用嫡系。何况今被许白于众将之前,无端毒打,不胜忿恨。因欲投降汉军,为报仇之计,特谋之于我。我与周方,情同手足,径来为献密书。未知骠骑将军肯容纳否?”
薛平之不动声色的看向江才,出言询问:“手术现在何处?”
“在此。”江才遂取书呈上。
薛平之拆书,就灯下观看。
周方受齐君上厚恩,本不当怀二心。然以今日事势论之:用齐国半壁之卒,当汉国百万劲卒,众寡不敌,海内所共见也。
齐国将吏,无有智愚,皆知其不可。许白此人操纵权柄,大权独揽,蒙骗君上,偏怀浅戆,自负其能,辄欲以卵敌石;兼之擅作威福,无罪受刑,有功不赏。某非其嫡系,无端为所摧辱,心实恨之!
伏闻汉国朝廷诚心待物,虚怀纳士,某愿率众归降,以图建功雪耻。粮草军仗,随船献纳。泣血拜白,万勿见疑。
薛平之于几案上翻覆将书看了三次,忽然拍案张目,大怒:“苦肉计罢了!令你这人下诈降书,就中取事,却敢来戏侮我耶!”
一旁的杨济道冷声道:“此人包藏祸心,左右军卒,将其推出斩之!”
“诺!”左右军卒入帐将江才架住,准备推出帐外斩。
江才面不改容,仰天大笑。
薛平之眉头一皱,制止军卒:“呔!某已识破奸计,你何故哂笑?”
江才大笑:“将军,我不笑你。吾笑周方不识人耳。”
薛平之:“何不识人?”
江才头颅微微抬起:“杀便杀,何必多问!”
薛平之一拍桌案:“本将自幼熟读兵书,深知奸伪之道。你这条计,只好瞒别人,如何瞒得我!”
江才:“你且说书中那件事是奸计?”
薛平之呵呵一笑:“我说出你那破绽,教你死而无怨:你既是真心献书投降,如何不明约几时?你今有何理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