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武学种类甚多,哪怕是练了硬气功,李幼白认为在全自动武器的威力面前也要靠边站站,强弓硬弩都抵抗不了拿什么扛子弹。
哪怕能抗下强弓硬弩,那种也是有喘息性的间断攻击,现如今李幼白手里这把火器可不是,一个呼吸最少能射三到五子弹,每个子弹威力至少有几百斤的穿透力,打在人身上至少东一块西一块。
刚刚还对火器保持置疑的苏尚,看着院子里被射得破破烂烂的地面砖块与粗树,一时间呆愣原地,与印象里火器造成伤害的场景完全不同,她也无法理解夫君手里的东西为何如此恐怖。
要是动动手指就能有这种威力,全然不必花费多年苦熬练习武艺。
就在苏尚震惊之中,李幼白准备继续压弹让苏尚试试,就听小翠匆匆忙忙的从正厅跑过来说大门外有兵马司的人过来了。
李幼白愕然,随即明白,应该是这把枪的枪声太大,完全不是军中火器能比的,受北方战事影响,中州城内兵将都有种草木皆兵的感觉,一有风吹草动就会立即出击。
她亲自去开了门,为的什长见有人开门顿时松了口气,再看来人,正是这座宅邸的主人李幼白,此人在军中有点儿传言,主要是是今年生事太多,桩桩件件又大,人可能没见过但名字一定知晓。
看样貌年轻儒雅俊俏,有点雌雄难辨的公子,什长就清楚她正是传言中的李白李监令了。
“李大人,家中可是生了要紧的事?”什长往宅院里头望了一下。
李幼白摆手笑道:“无事,方才得到一把火器在院中试手,没想到声如惊雷叨扰到各位兄弟了。”
火器目前并不受朝廷管制,没有令法说不能自私锻造,售卖火枪等,所以李幼白敢大大方方的说出来,主要是火枪的地位还没能对朝廷的地位造成威胁。
什长闻言点头,正欲带人告辞离去,李幼白让小翠拿出一袋碎银交到这位什长手里,笑说:“今日之事惊动了各位,希望就不要再惊动各位大人了,这点儿小钱请各位喝碗凉茶,一定不要推辞。”
什长拿过钱袋子后放到背身掂了掂,现还不轻,街边一碗凉茶卖两文钱,这袋碎银喝到吐都喝不完,显然是可以用来买酒吃肉的。
“嘿嘿,李大人实在是太见外了!”
将什长送走后李幼白将大门关上,小翠想着刚才那袋银钱,好几两呢,许多年前她和小姐住在裕丰县的时候,许多药铺就被兵痞上门收过银子,那会她们势微不得不给上一些意思,现在不同往日,倒不理解李幼白的行为。
“姑爷,人家都不在乎,你还给钱讨好他做什么?”小翠跟着李幼白往侧院走,嘴巴叽叽喳喳的开始询问。
李幼白边走边解释说:“姑爷我可没讨好他,这不过是一场交易而已,今天的事,我不想让别人知道那么清楚。”
兵铁的火器锻造技术有目共睹,技术不是没问题,关键是思路,她不太愿意让军中那些人知道兵铁做的那些东西都是自己在背后指点,包括今天这把枪。
大批量生产以目前从兵铁信中所写的内容来看,暂时还做不到,但不代表兵部不会向火器营投入大量精力,之所以会展火器,是因为兵部的人很清楚火器的效用与威力,若是让他们见到李幼白手里这把枪,估计会直接着魔。
自己的计划和生活,被他们打搅可就再也无法收拾了。
诸多事宜在时间中定下慢慢流走,往后几天,除了继续让苏尚锻炼身体之外,主要重心就便放在了教苏尚用枪上,从结构,射击方式,火器的概念与枪支威力详细的解释。
对此苏尚在休息之余仍会不解地反问李幼白,“既然枪以后会那么厉害,还练武干什么?”
李幼白对此只是摇头笑说:“火枪终究是身外之物,靠根本才是正理,习武大忌本末倒置,道理都是一样的。”
如果苏尚没有足够的身体素质支撑,她就不可能握得住枪,这把跨时代的步枪威力是大,同样反作用力也很大,对比李幼白的肉体苏尚要差上很多,几乎打完一个弹夹就要休息双手,否则肩膀和手完全使不出力气。
时间一点点流逝,此时是八月,距离秋末女官考试还剩两个月时间。
届时苏尚会提前出乘船前往整个神州的核心城市上京,统一教考,有关于女官考试的类目与过程,消息从上京那头一点点传过来,很多人都为此做着充足的准备。
紧张与不安在苏尚心头萦绕,每个午后,她看着夕阳慢慢落下,都会很不自信的反问自己,要是没考过怎么办,爷爷越来越老了,大房也只有自己父亲一人撑着,苏家让自己感到陌生与寒冷,长大以后,这种感觉就越来越重,心情很难再轻松下来。
夫君给予了她很多关怀,从各个方面,以前自己定下的目标,追逐着的身影就在身边,许下的承诺让她无法认同今后自己失败的局面,渐渐的,苏尚便开始怅然若失起来。
当李幼白从书院回来时,她会看到苏尚失意地坐在房间外的石阶上,一些书本散落在身边,大姑娘仰着头看夕阳落幕,久久不会言语。
直到她扭头注意到李幼白已经回来了,她才会露出笑容,张开双臂迎接,李幼白此时便会过去与她抱在一起,苏尚在李幼白身上贪婪地嗅着异香,随后身子一歪,头枕在李幼白大腿上,失落道:“夫君,我好怕自己会落榜。”
秦皇的想法不得而知,可这女官的初试尤为重要,谁知道还会不会有下一次,站在风口,第一次就是最好的时机,倘若错过,谁又知道下一次机会来临到什么时候了。
李幼白低头看着苏尚的眼眸,自己娘子婚后越来越没有以前那种洒脱开朗小姑娘的样子了,她摸扶着娘子的脸颊,道:“其实夫君我两世为人了,上辈子可是一直都在考试呢,即使考的再好结果也和没考并无多少不同,普通人的未来一眼到头,而我们却有无限机会。”
苏尚的脖子很敏感,被李幼白温柔抚摸着,咯咯笑了几声,然后挑着细眉说:“夫君又要开始胡诌了,两世为人,志怪小说里才会有的桥段。”
说完她又细想着夫君的话,经历过清河县的事,她很清楚夫君话里表达的意思,眉头一皱,“可我想自己考进去。”
李幼白笑了笑,“想要自己考就赶紧用功,还有两个多月呢,你紧张个什么劲,记着,你可是苏家的小姐,别家小姐哪有你这样的待遇,难度不知道比你高多少呢。”
她一把将苏尚推了起来,笑骂几句,苏尚心情终于放松下来,想想也是,从小到大自己自己都是无拘无束的,什么三从四德,女训一类她压根都不知道,看起法家的典籍来还有李幼白指点,念头通达还被夫君夸赞过,在正事上,夫君从不含糊,绝对不是骗自己的。
“可是我现在好累,要休息一下才能恢复精神继续看书。”苏尚伸了个懒腰,伸手抱住李幼白,丹唇凑上去想要索吻,这便是苏尚最喜欢的休息方式。
李幼白再一次把她推开了,“别闹,我还要去做晚膳呢。”
“亲一下又不会少块肉。”
苏尚嗔怒道,抓着李幼白的袖子不让她走,不得已,李幼白只能坐下来,随着苏尚靠近,两人的唇间慢慢贴合到一起,晚霞早已落幕,微弱的光穿透枝叶打落下来,将两人亲吻的身影深深印在房舍外的墙壁上。
小翠手里提着菜篮过来,打算问问今晚吃些什么,就看到两道交合在一起的影子,她顿了顿,放慢脚步靠过去,从拐角探出头,立马又红着脸缩了回去,心底啐了一口后快步跑开了。